拉森咬牙切齿说:“这里条件是很艰难,但我从未亏待过你……”
阿舒马冷笑说:“是,你没亏待过我,但你一直这么不思进取,也导致我无处高升,只能在这里伺候着你,忍受饥饿与严寒的困扰,忍受自己的关节被寒风摧残,一天比一天疼痛。你忍得住,抱歉,我忍不住。”
不知为何,拉森眼中闪过一丝苦涩,他颤抖着把手伸进怀里,拿出一张折叠好的、沾血的羊皮纸:“不如,你看看这个……”
阿舒马疑惑地看了拉森一眼,小心翼翼凑上前,夺过羊皮纸后马上拉开距离,打开阅读起来。
这张羊皮纸其实是一封推荐信,是写给索兰黛尔的,在信中,拉森事无巨细地述说了阿舒马这20年来在冰封要塞的奉献和功劳,希望索兰黛尔不要带着民族偏见看待这位法高人,并请她回王宫以后向珀修斯举荐,让阿舒马能去王宫深造。
这封信的日期是今天,应该是拉森刚写好没多久,还没来得及交出去。
拉森看着沉默的阿舒马,幽幽地说:“我知道,冰封要塞的生活很辛苦,大部分士兵服役几年就会想回到内陆,能服役10年的都是勇士,而像你这样坚持不懈地跟着我20年……我嘴上不说,其实心里非常感动,也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高升,去施展自己的抱负。”
“我只是没想到,你的内心已经焦躁到了这种程度……怪我……都怪我平时只顾公事,没怎么跟你谈心……”
“但没关系,阿舒马,还来得及……扶我起来,刚才那一刀就当是我偿还这么多年的错误,我不会追究任何责任!回头吧,孩子,回到我这边来,你会有个光明的未来。”
凛冽血夜
阿舒马看着手中的信,缓缓闭上眼睛,眼缝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动,幽幽地说:“这封信……实在让我太感动了……”
拉森长出一口气,伸出手说:“来,孩子,到我这边来。”
阿舒马重新睁开眼睛,神色变得戏谑起来:“如果不是你怀里揣着匕首,我说不定真信了。”
拉森眼神一凛,猛地抽出怀里的匕首攻向阿舒马。
拉森当年可是不折不扣的大将军,沙场上一等一的悍将,就跟现在的波顿一样,既能坐在百里之外运筹帷幄,也能亲自披甲杀进敌阵。
虽然他刚才被阿舒马捅了一刀,而且还捅到了肝脏,但以他常年在一线作战的体格来说,体内依旧存在着强悍的力量,在这种遭到重创的极限状态,更进一步激发了他的战斗本能,宛如一头奋死反击的怒兽。
然而,拉森刚踏出一步,突然感觉胸口仿佛被巨石堵住,浪潮般的黑暗一阵一阵漫上视野,口中猛地吐出一口血。
拉森本以为自己吐血是因为器脏受损,但他很快发现,自己吐出来的血散发着一股怪异的腐烂味道,而且不是吐一两口,是不断有血从口鼻溢出,越涌越多,最后几乎是开始喷射式呕血。
阿舒马神秘地笑道:“睡觉之前,我拿给你的那些酒……好喝吗?”
“狗东西……给我下毒?!”拉森强忍住呕血欲,奋力挥刀向前,和阿舒马拼杀在一起。
阿舒马只是个事务官,平时很少接触刀兵,武艺连半个士兵都比不上,虽然拉森遭到偷袭、又被下了毒,但也不是他能对付的。
阿舒马被拉森一通乱刀逼到角落,到最后只能左右招架,忍不住喊道:“喂!快帮我!”
之前被拉森踹倒的使者在房间里找到武器,从后面攻来。
“噗嗤!”拉森背后结结实实挨了一刀,所幸没有伤到脊柱,疼痛促使肾上腺素爆发,短暂压制了痛觉,让他如狂怒的公牛般嘶吼起来,回身反攻。
“铛!铛!铛!——”金铁交加声不断,这名使者很明显是个高手,但拉森在困斗中展露的武艺更加强悍,狂攻之中将他步步逼退。
将使者逼到墙角时,拉森甩动窗帘糊住他的视线,趁他慌乱之际一刀刺出,犹如外科手术般精确命中咽喉,刀刃刺穿喉骨,从后颈透了出来。
“嗤——”拉森将刀拔出来时,使者的尸体卷着窗帘布,顺着墙壁滑倒在地。
拉森毙杀使者后,浑身上下已是猩红一片,沾满血垢的脸就像狰狞的恶鬼,向着阿舒马步步逼来。
阿舒马见势不妙,开门想跑,却刚好和闻声冲进来的侍卫撞了个满怀。
阿舒马失衡之际,拉森一刀砍出,直接剁掉他左边胳膊,残肢伴随着血箭冲天而起。
放倒阿舒马后,拉森的气力已经有些衰竭,趔趄着瘫坐到了地上,痛苦地捂着伤口,声音也不自觉发颤:“快……快抓住他……抓活的!把他关进地牢,我一会有话要问!”
“呵……呵呵呵……”阿舒马用手沾了点断臂处的鲜血,陶醉似的放到鼻前嗅闻,在指尖缓缓揉搓,看着那些粘稠的血线说,“你以为,我在计划这些事之前,不会先收买你的侍卫?”
拉森惊愕地抬起头,这才发现冲进来的两名侍卫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眼中闪着阴森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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