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解释道:“颅内受损并非都是先天性遗传,也可能是后天因素所导致,比如头部外伤,又或者……长时间休息不足,导致颅内出血……”
波顿手臂用力一振,对拎着的官吏质问道:“我二哥多久没休息了?!”
官吏哆哆嗦嗦说:“二王子从7天前开始,就一直在四处走访王城中的贵族,联系各大商行,向他们买粮借粮,就……就没合过眼……”
“去你的!”波顿眼看二哥硬生生累垮了,这些官吏助手反倒脸上血气十足,一副精神很好的样子,他心中气不过,直接将人抛摔在地上,砸得对方腿都断了,倒在地上哭喊哀嚎。
“父王……父王……”突然,虚弱的呢喃声响起。
安德烈似乎出现了苏醒迹象,但意识并没有完全恢复,连眼睛都睁不开,只是一直喊着“父王”。
珀修斯赶忙蹲下身,用手搭住安德烈的肩膀:“孩子……”
安德烈的身体不停发抖,几乎是用尽全力才搭住珀修斯的手,将自己手里紧紧攥着未曾松开的东西递了过去:“父王……粮……粮票……”
珀修斯接过这叠粮票,呆呆地翻看着。
这些粮票种类繁多,有些是商行的购粮记录,有些是贵族的借粮凭证,加在一起竟有数十万吨。
如此庞大的数量,居然在7天内就被安德烈筹到,很难想象他这7天见了多少人,耗了多少心力。
安德烈意识模糊,断断续续说道:“父王……这里是……我替您筹来的粮……但是……丹雨城……还远远不够……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
安德烈话说到一半,原本就难看的面色突然变得更加苍白,他肚子一抽,趴在地上呕呕吐血,整个人像是被抽掉脊梁骨似的瘫倒。
医者跪倒在珀修斯面前,神情紧张地说:“陛下,颅内受损是非常危险的事,王子殿下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他必须立刻被送去急救!否则……否则再这么下去……”
否则再这么下去,很可能会死……这后半句话医者实在不敢说,但想必珀修斯能明白。
看着眼前这个为丹雨城殚精竭虑、硬生生累到吐血的亲儿子,珀修斯已是红了眼,只是身为国王的威严让他无法当众落泪。
珀修斯再次搭住安德烈的肩膀,重重地说:“你已经做得够好了,现在立刻去休息。”
“不……我还不能……倒下……”安德烈虚弱地用手撑地,试图挣扎爬起来,“丹雨城……丹雨城还有那么多人……”
“休息,这是父王的命令。”珀修斯将安德烈按了回去,轻轻抚着他的头发,“好好养病,心里不要再想着丹雨城的事。等你恢复过来,你会发现所有问题都已经解决了,我向你保证。”
安德烈的意识已经非常不清晰了,似乎连珀修斯的话都没听见,他嘴里不停念叨着“丹雨城”,被几个医者合力抬了下去。
安德烈被抬走后,现场的气氛非常凝重,除了索兰黛尔在抹泪呜咽,其它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珀修斯以手掩面,沉默地站在原地,许久后,他默默呼唤道:“波顿。”
“父王。”波顿站了出来。
珀修斯将手中那些沾着血的粮票递交给波顿,眼神炙热如火在烧:“你哥哥累垮了,你这个做弟弟的要站出来,替他完成没有完成的事。”
波顿不是优柔寡断之辈,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接过粮票,重重地说:“交给我吧,父王,让二哥好好休息,我一定完成使命!”
“我相信你的果决,但你在为人处世上不如你哥哥,我也不求你学会圆滑,你将自己的长处发挥到极致即可。”珀修斯说完,看向随行的御前侍卫,“把我的手谕稿纸和月桂花印章取来。”
御前侍卫很快将两样东西拿了过来,还很细心地取来了笔。
不过,珀修斯并没有接过笔,只见他左手拿着空白的手谕稿纸,右手握着月桂花印章,直接在上面一盖,将其递给波顿。
波顿看着手中这份盖着月桂花印章、内容空白的国王手谕,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下意识问道:“父王?……”
珀修斯的神情充斥着上位者威严,冷酷地说:“给你空白手谕,就是告诉你——你的话就是我的话,你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无一例外——你可以无视法典,在丹雨城做任何决断!”
“只要能在限定期限内将血精草种下去,你就是把那里的官吏、贵族抓起来杀个干净,也不必请示,无需担责!”
波顿这种军营长大的猛将,平时办事最怕的就是瞻前顾后,束手束脚,现在有这份空白手谕,他就像苍鹰腾空,蛟龙入海,没了任何顾虑,完全可以放开手脚干了。
波顿重重点头,拿着空白手谕转身离去,只留下四个字:“等我捷报!”
替死之人
波顿带着亲卫军团从王宫浩浩荡荡出发之际,多古兰德的另一个角落也不平静。
中午时分,丹雨城中央广场已是万人聚集,人头攒动,气氛躁动不安,各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