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能有片瓦遮顶,有立足之地。”
洛与贞不禁大惊失色,猛地抬头望向洛大老板,颤声问道:
“父亲何出此言?太子爷监国二十年,劳苦功高,日后定然能够继承大统。
咱们家贵为皇亲国戚,树大根深,如何能倒?!”
这位喜好风雅的洛三郎并非愚钝之人,他从洛大老板这番话中,明显嗅出一抹不同寻常的担忧意味。
“先别问这么多,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等时候到了,爹自然会跟你说。
皇亲国戚这四个字,无非是沾我那个好姐姐的光彩。
天下人都说我做生意的眼光一绝,识人无错。
可他们哪里知道,我的本事不及皇后娘娘万分之一。
当年百蛮雄踞天京,万道烽烟并起,各路豪雄皆反。
她从那些英杰俊才,高门望姓,一众枭杰之中,独独相中圣人。
这才有了咱们家今日的基业!”
洛大老板轻叹一口气,将举起的茶杯放下,缓缓道:
“纯粹的商贾,眼里只能装得下生意。
这样的人,往往只能赚小利,很难成气候。
想咱们的祖师爷,陶朱公、吕阳翟,一个谋国,一个入相,何等风光。
我这辈子是企及不了,你头脑不及两个哥哥,眼光却是一等一。
那位纪千户,是要跃龙门的蛟蟒,迟早要腾云驾雾,趁势而起。
你能在他微末之时,提前结识,攒下情分,很好。
这一趟辽东,爹给你三百万两银子做本金,财货七十箱。
你要倾尽帮纪千户在辽东站稳,只有他立足甚深,你那支商行的旗子,才能插得住!
辽东边将再跋扈,也不会跟真金白银过不去。
拿钱开道,一路总能顺遂些。”
洛与贞心头好似蒙上一层阴霾,感觉父亲话里话外有些交代后事的不详味道。
难不成,是宫中出了什么大事?
他凝神屏息,却也不敢多问,重重点头道:
“儿子明白。”
洛大老板挥了挥手,闭目道:
“去吧,爹就不送你了。
常言道,靠老大,疼老幺。
三郎,你要知道,爹心底里是念着你的。
只是咱们家跟别人不同,树大招风,欲静不止。
宝钞发行,钱庄铺设,修桥修路……这些本该朝廷户部办的差事,你爹都代劳了。
外界都说,我才是真正的户部尚书。
听上去风光无限,可有朝一日你爹失势了,洛家要倒了。
这些就都是催命符!”
洛与贞听得心头震动,父亲这是开始谋后路了?
他经过杨娉儿设计那回事,已经少了几分浮浪气。
眼神坚毅,拱手道:
“爹还请好好保重身子,儿子绝不会让通宝钱庄的牌子砸地上。”
说罢,缓缓退出两宜厅。
白马出京城,挎刀巡府州(下)
纪渊牵马来到北镇抚司,只见地势开扬的大门前。
约莫百余名的云鹰缇骑、斗牛小旗,分别被李严、裴途、童关领着。
他们个个挎刀,腰悬飞弩,按照顺序次第排开,肃然而立。
仅从气势上来说,倒也称得上精锐二字。
三十匹好马,五十副上等甲,三百余口百炼刀,这便是纪渊巡狩辽东的所有家底了。
按照正五品的千户官职,他其实执掌千人都不成问题。
之所以只带三百左右的随行卫兵,一方面是北衙并没有这么多缇骑可以调拨给他;
另一方面,则是纪渊也瞧不上常年驻留京城的这些云鹰斗牛,认为其中存在不少盘剥百姓混吃等死的闲人。
别说拿去碰一碰彪悍勇武的辽东边军,恐怕遇到白山黑水的强梁大寇,都未必顶得住。
与其良莠不齐耽误大事,不如精简兵卒方便赶路。
等到了辽东本地,再自行招募。
择优入选,最为妥当。
众所周知,从九边退下来的骁骑悍卒。
即便是相同的武道层次,以一敌五不在话下。
倘若给上强弓大马、长枪铁甲,以一敌十也有可能。
尤其是辽东兵!
当年曾与大凉骑、先登卫、陷阵营。
并称为四大虎狼之师。
“以我辽东军户的出身,真要募兵,应当也不难。”
纪渊松开缰绳,将呼雷豹交给紧跟在身后的小病已。
踏上台阶,那袭大红蟒衣格外扎眼,倒映于众多缇骑、小旗的双眸之中。
一时间,敬服、羡慕、崇拜等蕴含不同意味的热烈目光,不约而同投射过来。
“这就是掌权势、入武道所带来的变化。
拳就是权,握拳等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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