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子明云淡风轻地一笑,道:“但不知是怎样的事?”二皇子伸手拿起高几上的茶盏,轻轻呷了一口,茶水已温,喝来有些苦涩,他眉头轻皱,尔后快速平复,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出口之言却完全与正事无关“茶有些凉了呢。”玉子明当即意会,朝屋外扬声道:“换新茶来。”闻言,顾墨便转身离去。二皇子收到门外侍卫的暗语,确定没有其他人,放下手中的茶盏,神色微微一正,道:“父皇身体近来每况愈下,本宫每每思及,便忧虑不已。”玉子明叹了一声,附和道:“是呀,如今皇上的身体确实不太好。”二皇子低垂的眸底闪过喜色,但神情语气都是满满的担忧。“可惜父皇不允我们入宫侍疾,我等兄弟无不为此焦虑。”玉子明心中不屑,面上却是一片赞赏。“殿下纯孝,皇上定会明白的。”二皇子叹了口气,满是忧愁地道:“原本三弟最得圣心,可惜他忤逆父皇,如今被眨至边庭,我等兄弟却是再不敢造次。”玉子明心中冷笑,三皇子不就是被你和四皇子联手陷害才遭眨的吗?当日他不过是为了替雷飞云那个一根筋遮掩行迹,却阴差阳错顺便搭救了三皇子,他虽不是刻意,但毕竟三皇子承了他的恩,于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自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玉子明从来不怕多做准备,在这种权力倾轧中,想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必得有非常之手段。两人的对话至此,他已然明白二皇子今日前来还是为了皇上立储之事。当皇子的最怕的便是遇到身体康健的父皇,好比太子殿下,没等熬倒皇上,自己倒先去了。如今宫里宫外都道皇上身体有恙,可其中真假都人人忐忑,这就免不了要有些打听试探了。而他身为皇上近臣,经常随侍御前,进出宫苑,二皇子会来找他,倒是很容易理解,只是关于立储一事,他从不发言,而今关于皇上的病情,朝臣私下猜测纷杂,有些人再无法坐得住。玉子明状似沉吟,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表情也多了几分为难。“三殿下之事,下官不好表示。”二皇子心中有些着急,可他总不能大刺刺地说自己想问皇上到底是不是病重,究竟欲立谁为太子,偏偏玉子明却光明正大地跟他打机锋,避重就轻,就是不肯顺着他的话来。着实可恶!他以为靠着皇上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了吗?等到有朝一日他继承大位,一定要让他好看。二皇子努力压抑怒火,道:“本宫实是挂心父皇龙体安危,想在玉大人这里讨个心安,也好有个应对。”玉子明拿起茶盏盖,轻轻敲了敲杯缘,唇线轻抿,适时的道:“恕下官斗胆直言。”二皇子心中一喜,忙道:“大人有话请说。”玉子明叹口气,才又续道:“皇上的情况不太好,近来偶有提及被眨的三殿下,雷飞云又在此时被召回京城,只怕”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二皇子心中已是悚然一惊,莫非父皇真的属意三弟?上次没能一举击杀三弟,果然是留了祸患。“多谢玉大人直言相告。”“下官也是有所忧心啊。”二皇子当即表示“玉大人不必忧心,一切有本宫。”玉子明起身向二皇子行了一个深揖。“下官多谢殿下。”二皇子起身扶起他,道:“如此,本宫也不多叨扰大人了,这便告辞了。”“下官送殿下。”“为免引人注意,还是不必了。”玉子明也不强求,转而吩咐道:“顾墨,替我送殿下。”不知几时回来的顾墨在外头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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