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众人的质疑,李姬却没有犹豫,抬手就把心爱的羊角小弓交给了小狼:“你且拿去试试吧。”
小狼微怔,大约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料到,李姬竟然会这么信任他吧。
李姬见小狼顿住,于是温声问道:“可是有什么难处?”
“你……”只听小狼声音发涩道:“为何信我?”桃红柳绿都不信我,你的心腹丫鬟都不信我。你,为何信我?
为何?李姬想了想,便温柔浅笑着,脱口而出:“大约是从你在我身边开始,没有一件事情让我失望过吧。”
李姬再次抬手把羊角小弓交到小狼手里,又温声安抚道:“拿去试试吧,也莫要思虑过重,若是修不好,我亦不会怪你。”
小狼把小弓紧紧捏在手里,面上分毫不露,眼底却暗芒涌动。
此刻,李姬已经携了两名丫鬟往相国府邸的方向走去,走出数十步,却见小狼还站在原地,没有跟上来。
李姬抬手朝小狼挥了挥,温柔笑道:“小狼,街上人多,莫要走丢了。”
小狼动了动眼睫,藏起眼中的情绪,这才抿唇低头,快步跟了上来。
……
翌日。
稷下学宫开课的日子。
这日破天荒的,常年因病请假的博中竟然没有迟到,还提前便坐在了自己的席位上,端端正正的等着大儒入学讲课。
大儒穿一件月白长衫,头戴浅色的帷帽,步入大堂后,站到自己平常习惯的位置,眼睛威严的扫视了一圈堂内的学生们,看到端正坐着的博中,面上也是露出三分诧异。
“博中?”大儒道。
“到。”博中起身,规规矩矩的拱手作揖:“先生,早。”
大儒慢慢眯起眼睛。
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今日……”大儒拖长语音,斟酌了下用词,觉得也不能太打击孩子的上进心,毕竟,也许博中真的是改过自新了:“今日表现不错,日后要保持。”
“诺。”博中道,在大儒的示意下,坐了下去。
大儒今天讲的是上古时代,推位让国的唐尧、虞舜。
相传唐尧、虞舜是上古五帝中的最后两位,他们两位非常无私,主动把君位禅让给功臣贤士。
博中听了,有些不懂。
大儒讲完,问谁还有不懂,按照往常,大儒问还有不懂便是遵循个惯例,学生们不举手不提问,这堂课便过了。
可是博中有些不懂,又为了在李姬跟前表现,便起身道:“先生,我有不懂。”
大儒微怔,没想到还真有人提问,且看到是博中,想到此子终于迷途知返,便耐心问道:“你且问吧。”
博中道:“皇室有立嫡立长的传统,贵族亦有世袭制。如何到了上古,却要禅让?书中说上古唐尧、虞舜没有私心,推位让国,可是暗指今日皇室按照血脉继承,是私心甚重的表现?”
堂下众人皆惊!
李莽没想到,这个博中从来不来学堂的,难得来一趟,竟然说出这么一番忤逆的话来,可亏他自己还是世袭贵族,且有贵为皇后的姑姑。
李姬也没有想到,这个博中看着胖胖壮壮的,像个难以管教的熊孩子,可这熊孩子,竟也说出些别人不敢直说的话来,倒有几分胆气。
大儒也被惊得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九岁小儿,竟然在他的课堂之上,堂而皇之的讨论皇室的私心。
若是传到圣上耳朵里,后果堪忧。
一刻钟后。
博中便被大儒的鸡毛掸子给赶出了学堂。
博中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今天没有迟到,上课还规规矩矩跪坐在蒲团上,还主动提问,怎么就又被赶出来了?
“主子,是回去,还是去街上玩?”他身边的侍童跟上来问。
博中没理侍童,可怜巴巴地趴在窗外,踮着脚尖朝里面端坐的李姬看了好一会儿,这才闷头闷脑的从长廊里走了出来。
“回去。”博中对侍童道:“且明日再来。我还不信了,先生能日日都用鸡毛掸子赶我走不成?”
……
夜里。
李姬在闺房的拔步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她想到阿爹在朝堂上大刀阔斧的改革,又想到博中在学堂上直言皇室的私心。
如今扶苏国外有北方铁骑侵扰,内有腐官乱政,灾荒民乱,魏伟王扶阿翁为相邦,虽是力挺阿翁的改革,可也使得阿翁成了众矢之的。
若是有朝一日,魏伟王驾崩了,那得罪了众多权贵的阿翁和李家在扶苏国,又当如何是好?
毕竟,连九岁的博中都知道,皇室的私心甚重啊!
睡不着的李姬干脆下了拔步床,又从衣柜里自行取了带帷帽的披风,披上披风,戴上帷帽,便出了院子。
016
李姬没有叫醒两个丫鬟,只想着在院外随意走走,借此打发忧思。
走着走着,便走到北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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