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做。知道吗?我没有强迫症或者洁癖。”
“嗯?”
小孩儿没出声,他便拔高音量道:“沉默就是同意的意思咯?”
“嗯!”贺明渚方才郑重点头,“我是觉得,哥哥做的饭很好吃。”
“也就比食堂的好点儿,不那么像喂猪的。”
贺明汀对此等夸赞并不是很感冒,但瞧着贺明渚细胳膊细腿的,开始思考自己的厨艺有没有进化到把他喂成猪的必要。
果不其然,雪后温度骤降,贺明渚裹上围巾戴上手套,和同伴被派遣到操场去扫雪,冬天在他的记忆里面目一新——打雪仗,堆雪人,对着彼此冻得红通通的耳朵开怀大笑。
除此之外还自告奋勇地向哥哥提出独自上下学,以便贺明汀专心备考。
于是他获得了一块新的电话手表。
贺明渚记牢了从家通往学校的路,也学会拿着哥哥给的零用钱,同巷口到巷尾的店家们熟络起来——就像贺明汀那样。
他为在哥哥考试前不给其添麻烦而沾沾自喜——殊不知意外来得总比想象的快。
这天贺明渚倍感疲倦,甚至拒绝了放学后和小伙伴们去打雪仗。
不久前他刚染了风寒,贺明汀没多大在意,只带着去药房配药,叮嘱他按时按量吃。贺明渚一回到家就赶忙吃药,可精神劲儿还是越来越萎靡,想打电话给哥哥,却发现手表电量告罄。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给手表插上电,随后瘫倒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自然就没看见贺明汀发来的消息:“我晚点儿回来。”
待房间里重新亮堂起来,他早已被烧得浑身滚烫。
哥哥轻轻推推他,没反应。再揪一揪他的头发,贺明渚嘟囔着翻了身,仍昏迷不醒。
贺明汀松开他,想要去找体温计来,目光却被枕下一个小玩意儿抓住了。
他小心翼翼地拽出来,是一只铁皮小跳蛙。
还有点儿眼熟。
贺明汀的记忆力很好,这在某时某刻未必是好事。
曾经有一个小少年,为了能够跟妈妈尽早离开,用随手抓到的一只小跳蛙塞给弟弟以此拖延。这是某一年除夕夜他们在广场的大促销路边摊一眼相中的,虽然后面生锈故障,不那么灵活了,但弟弟一直很喜欢。
只可惜往后的七年他再也没见过这只小跳蛙,也没有见过弟弟。
贺明洙当真是烧迷糊了。
光线太刺眼,他便一个劲儿地把脑袋往枕头里埋,然后被毫不留情地薅出来——不由推拒,杯沿已经抵到了唇边。
贺明汀还不至于耐心泛滥,动作粗暴得就差捏着人的鼻子灌下去了。幸好他尚存一丝理智,乖乖喝药喝水,任其摆弄。
倒也不是没有掌下无情的时候。贺明洙学龄前那会儿还不谙世事,生病了也不肯安分吃药,就在贺明汀眼皮子底下作妖。岂料向来好脾气的哥哥忍耐度也是有限的,贺明汀一忍再忍,最后在抽他和无视他之间选择了前者。
头顶的灯开了关关了开,在接连三次测量后体温直逼39度,贺明洙被从床上打横捞了起来。
凌晨的急诊室空荡荡的,贺明汀打着哈欠,看护士替怀中人挂上水。
“半夜三更发高烧,遭罪哟。”
老护士摇头晃脑地走了,到底意有所指。贺明汀啼笑皆非,右半身上沉甸甸的,他不得不用左手艰难地编辑请假条。
大学师生的生物钟趋于一致,假条几乎是立即批准生效了,附带一句温馨提示:“当心秃头!”
大学生哪有不熬夜的?就当比别人多复习几个时辰了。
贺明汀梗着左手调出资料,不知不觉绷得小臂僵硬酸麻。推断小家伙该睡死过去了,正打定主意放他下来自个儿靠着,贺明洙乍然哼道:“你先回去吧,不用管我。”
贺明汀:“啊哈?”
“回去。”他往贺明汀颈窝处蹭了蹭,“等下,等下我会自己回家的。”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贺明汀不明真相地点了点他的额头,脑子真烧坏了?不能吧?
贺明洙烧得脸蛋红红,眼皮发肿嘴唇发干,蔫头耷脑没精打采的,唯有长长的睫毛还顽强地翘着,一副惹人垂怜的小模样。他畏寒似的直往贺明汀怀里缩,滚烫的鼻息掠过皮肤激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他没有犯傻。点滴输入血管的感觉不好受,冷。但别的小朋友都有帕子盖在手背上,他没有。别的小朋友都被爸爸妈妈搂在怀里暖着冰凉的手脚,他也没有。
贺明洙从不求被哄慰或安抚,但父亲总是明显地不耐烦。
“我有急事,现在打电话给你妈叫她过来。”
贺明洙惊恐地摇头,“妈妈”恐怕会当众臭骂他一顿。
“那你还想怎样?!”
贺明洙又摇头,只咬紧唇催他快走。
“操,这么大了吊个水还要人陪,麻烦精!”
“谁理你,反正我现在要走,吊完水自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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