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也是啊,春凤啊,你说得对!”周咸明声音又平和下来,“我也就这么一个姐了,可不能让她饿着。”
看来老幺是被春凤哄好了,随即又开始敲门了。
周咸宁被震得头疼,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幽幽叹了口气。她扫了一眼床上,那人早就已经离开了。被单重新换过了,昨夜被单上的凌乱皱褶和液体的痕迹只有她俩知道,没人会发现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比较意外的是,他竟还有力气一大早醒来离开。她是在睡得太熟了,竟然没有发觉枕边人的离开。这种安心熟睡的感觉,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
她指尖抚过崭新被褥。
换了床单。
她嗅了嗅房间里香水的味道。
还喷了香水。
看来是把她梳妆台上的香水拿来欲盖弥彰了。不过还好,季昭和春凤都是中庸。
“你们进来吧,我快收拾好了。”她将睡衣拢紧,遮盖住些许痕迹。
“不用收拾!”周咸明就等着这句话呢,一把推开进入,指使着小跟班们将手上提着的零零总总一堆东西放到屋里,便将他们遣散;扭过头来朝她兴致勃勃道,“姐,你要是实在没睡醒,妹妹陪你睡啊!”
说罢,真就开始脱帽解腰带,做好了奋身一跃钻入自家姐姐被窝的准备。
周咸宁忙地把被子一抖,复又将自己裹住,无可奈何地看了幺妹一眼,随后点头示意春凤将食案放在桌上即可,低声道了一句谢谢。
春凤朝周咸宁羞赧笑了笑,刚放下食盒,便手疾眼快地拉住了往周咸宁床上扑的周咸明。
那老幺被春凤拉下来后,颇为不满控诉地瞪了春凤一眼,便换了一种路数,开始好言好语地引诱周咸宁出门。
“等老头子回来啊,你就没得搞头咯!”
见周咸宁似乎兴致缺缺,老幺便附到她耳边,神秘兮兮道:
“姐,你不在的这几年里,金玉楼来了一班伶人,身段嗓子都是一顶一的好,要不……咱姐俩儿去瞄一眼?”
周咸宁百无聊赖地撑起身子,看着枕边的一根发丝发呆。
周咸明又坐在她床边,跟一张狗皮膏药似的,抱着她的手臂扭来扭去,“去嘛,去嘛,我都好久没去听戏了。”
“我看你是好久没看见美人儿了。”周咸宁被她一晃,回过神来。她抬眼望向春凤,请那丫头稍微等一等。
“是嘞,”周咸明嘿嘿一笑,眼睛里亮晶晶的,“姐,你咋知道!”
老幺要是想去自己早就去了,何必要拉着她一同去?周咸宁眼睛眼波流转,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你要是没钱了,姐给你。可叫着我去做什么?”
“我这不是怕你在屋里闷得慌嘛,所以叫你出去耍耍,透透气呀……”周咸明挠了挠后脑勺,谄媚一笑,见自家姐姐始终笑而不语地望着自己,便撑不
住破功,坦白道,“要是让那吴家小子知道我一个人出去看戏,指定要数落我了!”
“你去看你的戏,他数落你做什么?别扭你没有带他去?”
“哎呀!不是——”
她懒得解释,干脆单刀直入,死乞白赖拖着周咸宁下床,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姐,走吧,走吧!多看看美人儿,你伤口才能好得快啊!你可不知道,那个角儿端的是大青衣的派头,腔子可透亮了,就连吊嗓子都好听得紧咧!”
“你是不是爬人家墙头了?”
周咸明含含糊糊一笑,不再开腔,只黏在她身上蹭来蹭去,搞得周咸宁也是拿她没办法,只得答应下来。
“等会等会,我先等我收拾好了,把饭吃了,行不行?”周咸宁不得已点了点头,从床上下来,迟疑地看了春凤一眼,似乎欲言又止,又闭上嘴;一壁
慢条斯理地抚平睡衣褶皱,一壁侧目问幺妹,“早饭吃过没有?”
周咸明岔着腿坐到凳子上,两只脚一直晃悠着,“早就吃过了。姐,我跟你说,望江楼的早餐可好吃了,下次我带你去吃,保准你欢喜。”
周咸宁一笑而过,到衣帽间换上了内衬,穿戴整齐,给了春凤一个眼神,挥手将立于一旁的丫头唤了过来,“来,好春凤,帮我来系一下扣子。”
“叫她做什么,叫我呀!”周咸明一听,兴奋起来了,说着便兴高采烈地作势要拔步往周咸宁处冲,又被姐姐勒令坐了回去。
春凤被周咸宁呼唤,立马点点头,路过周咸明时礼节性地笑了一下,随后快走到衣帽间里。她听见二小姐的声音明显低了下来,在昏暗的空间里显得尤为沉静沙哑。
“太太他还未起身吗?”
周咸宁见她点头,垂眸顿了片刻,随即便压着声音道:“等我们走了,你招呼着几个人,把我屋里季昭拿来的那些东西,除了烟酒之外的,都给太太送过去。就说是老幺她想尽尽孝心,替老爷子好好照顾母亲。”
春凤懵懵懂懂地点头,还未开口疑问,便见周咸宁把自己朝外推了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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