颅斩下。按照往常的位次,我能够顺利考上本省理工大学的计算机专业。
当我从学校拿回成绩单和志愿表时,我爹拿着遥控器的手都在颤抖,似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般一遍又一遍闭眼又睁开,闭眼又睁开,甚至要一头扎进那张薄薄的一层纸。
我妈则更是夸张,眼泪跟串线儿似的断不了,抽出一张纸来擦眼泪,再抽出一张纸来擤鼻涕。
我其实觉得我爸妈的表演实在有些夸张,虽然我平素确实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走在大街上都能被人当成混混,但我这个人还是能学的,我几次模考成绩都不算难看。这次高考,我既没有超常发挥,也没有失常发挥,只能说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再说了,我们省的理工大学既不是985,也不是211,只能说算是个在本地比较有名气的大学。我想着,以后也不走远了,就在家里陪着爸妈,也挺好。
我看着成绩单上的分数,觉得很恍惚。这就是我十几年的青春啊,所有的苦,所有的累,最后仅仅凝结成三个数字,而这三个数字却要决定我的一生。
我一身反骨,只想向世人摇旗呐喊,“高考决定论”又何尝不是一种迷信。
高考落幕,我当然高兴。无愧父母,无愧师友,这是我漫长人生以来第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
这种喜悦我也想同花儿分享,正好趁着花儿生日的机会,我要回村看看花儿,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他的机会。
虽然我并没有任何证据,但我总是隐约有感觉,那个人把我骗回九龙村的目的跟九龙村今年的献祭仪式肯定存在关系,只不过是我一时理不清其中的来龙去脉。
正好江不凡给我打来电话,约上几个好哥们儿去西北大漠毕业旅行。我确实心动,但我更怕等我回来的时候,花儿就彻底消失在我的生命里,我再也没有办法找到他的踪迹。
虽然我与花儿谈不上有多深的交情,我不了解他的过去,他亦不知我的未来。但人生相识一场便是缘分,须得有始有终。我救不了他,倘若最终能将害死他的村民绳之以法,对我算是仁至义尽,于他算是尚能安息。
当我回绝江不凡的邀请时,他不出所料地向我比了一个大大的中指,冷嘲热讽的话没少说。我懒得搭理他这个神经病,只当没听见。
出发那天,我踏上了与江不凡他们截然不同的道路。
我无法用言语表达我的心情,我要做的是一件关乎人命的大事,可在暴风雨来临之前,似乎一切都显得太过平静。
与江不凡他们在火车站分别后,出租车司机直接把我拉到九龙村村口。
姜奶奶还是照常坐在村口陪她孙子玩,绳子一头系着她的手腕,一头栓着小孩子的脚踝,跟遛狗似的,就任他在地上打滚,惹一身脏。那孩子跟个傻子似的,还真把自己当狗,四肢趴在地上到处乱爬,他奶奶也不说是管管。
张婶坐在院子里跟几个婶子姨姨嗑瓜子唠嗑,无非是这家填了房媳妇,那家走了个老人之类的八卦。我打她们门口经过,断断续续听到张婶似乎在给她家闺女张罗婚事。我这个人也是皮痒肉贱的种,非要在院墙外大喊一声,张家闺女想男人喽!说完,我立马就溜,叫她们连我背影都摸不着。
川哥跟他弟弟在塘口捞鱼,大概两个人是摸到同一条鱼争起来了,在水里头打架。两人谁都不占上风,双双倒在塘子里头,沾一身的泥。
我向川哥打招呼,川哥手围成喇叭状跟我喊话,不过囿于距离太远,我摆摆手表示我听不清。他向我跑过来,一身脏兮兮的。我生怕他挨我,蹭脏我衣服,就头也不回地往前跑。临了,我好像听着川哥在喊让我别回来,我实在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回老屋的路上偶尔碰到几个相熟的伯伯叔叔跟我打招呼,问我爷爷这几天在忙些什么,问我怎么好几天没人影了,可是没有一个人跟我提过我父母先前来村里找我的事。
老房子还是我走时的模样,连锁上都落了灰,看来那个人确实没再回来过。监控也是一无所获,这么多天来唯一的动静就是,我上次走时没关紧的窗户,大风刮进来,吹倒了我放在床头的米奇玩偶。
家里许久没人开火,既没米,也没菜,我掏出背包里的面包,就着矿泉水随便将就两口填肚子。
我想起梁警官教我的侦查方法,放下背包,从爷爷房间开始用透明胶带取指纹。乡下的房子都修得大,似乎修得不气派,在村子里都见不了人似的。老家的房子我估摸着得有个一百五、六十平,光是扯胶带,我就扯了一下午。
结果令我相当失望,不止是爷爷房间,我的房间、厨房、茅房、杂物间以及阁楼,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别说是那个人的指纹,连我的指纹都连带着消失得无影无踪。看来,那个人已经把整个家上上下下都擦了个遍。想从这上面找线索,只能是无功而返。
当我累瘫倒在床上的时候,肚子不争气地叫出声。村里可不比县城,有钱也买不着吃的。面包吃完了,家里没存粮,我气馁地摸摸干瘪的肚子。
但是本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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