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收银台旁的货架上拿了一盒避孕套。我看见的时候老激动了,但又很茫然,像是怀揣着一个大西瓜,很想找人分吃西瓜,但是好像不知道该跟谁分。
草了,江不凡这个毛都没长齐全的狗东西居然敢跟人开房了?!还没骂出口,转念一想,江不凡是上半年生的,这会儿早就成年了。想到这儿,我又忍不住爆句粗口,妈的,合着我才是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我拧开可乐瓶盖,气泡伴随着“呲呲”的响声争先恐后地向外溢出,淋我一手酣畅淋漓的糖浆。我顿觉委屈,人在这个时候就是觉得万事万物都在欺负自己。不知为何,我想到了花儿,我想把他抱在怀里,仅仅只是抱着就好。
我不想回医院,就在商场里百无聊赖地晃悠。我沿着自动扶梯上到第三层,这一层主卖精品女装,我本来是不感兴趣的,坏就坏在扶梯换乘期间我瞥了一眼橱窗,销售员将一款以梦幻人鱼为主题的吊带连衣裙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裙身中长,整体以蓝色定调,上半身为纯白,肩膀两侧装点着蓝色蝴蝶结,两侧腰部配有蓝色流苏点缀;下半身至裙尾为蓝白渐变,后背腰部缀上纯白的蝴蝶结,蝴蝶结的两只尾翼延伸出来,象征人鱼姑娘长长的鱼尾。
我想花儿穿上这件裙子一定很美,但我更想亲手从他身上扒下来。我背着手晃悠进这家店,以给亲姐姐买生日礼物的名义东挑挑西捡捡,装模作样地逛了一圈才转到蓝色裙子那儿。我掏出衣服标签看了眼,嘶,五百多,心痛。
大概是见我对裙子感兴趣,销售员小姐姐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她立马迎上来说我运气真好,正好碰上店庆活动,全场一件打八五折,两件打七五折,三件及以上打六折。我在心里默默算了算,就算打八折也要四百五左右,打六折倒是能减到三百多。
商家心都黑,就算是减到三百多也能挣不少,我反而要成冤大头。我使出浑身解数,首先是对半砍,小姐姐脸都黑了,职业使然让她勉强挂着个笑脸在脸上。我反正不急,就跟她一点一点往上加,加到差不多六折那个价格,我就让她从今天的单子里面给我拼两件,要不然就不要了,反正我姐姐的生日还有一段时间,我还能再逛逛。
小姐姐大概也没想到我一个男人还这么能砍价,从我身上捞不到钱,最终妥协,让我以三件六折的折扣拿走了那件裙子。我心下好笑,我妈如此一彪悍女子,跟她逛街还真学到不少好东西。
我已经想到名正言顺回九龙村的理由了,刚刚在路上看到市志愿者协会在发“彩虹行动”的传单,这个项目是专门针对大学生开展的暑期支教活动,为期一个月。我想到周老师正好是九龙村小学的语文老师,应该可以找他帮忙递交材料和申报项目,最快下周我就能以“支教老师”的身份名正言顺地住回九龙村。
计划美好,我抱着我的裙子,心满意足地回医院。回家的路上,我爹问我手上提的什么,我随口就是送给女同学的生日礼物。我爹虽然狐疑,倒也没说什么。
有周老师的鼎力相助,我的简历顺利地通过了市志愿者协会的筛选。以免我妈起疑,我特意让周老师避开“九龙村”,以金江镇的名义提交申请。反正九龙村归金江镇管辖,周老师作为下派到地方乡村的学校职工,利用金江镇的名义倒也不算滥用。
我的脚还没彻底好,但是正常走路已经没问题了。如果我不说,可能旁人压根都看不出来。幸好我的脚伤已无大碍,我妈这才同意我参加支教活动,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服我妈。
一个无所事事的午后,我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剧里无聊的琼瑶剧,吹着呼哧呼哧的风扇,一个电话打破了此般惬意。我以为是市志愿者协会的工作人员给我打电话,结果却是我的高中班主任。
老班告诉我,我们班的录取通知书全部到了,他叫我们这周去学校领取。没等我说话,他便如机器人完成指令般挂断了电话。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倒也不是埋怨,只是觉得他有些薄情。三年的苦,三年的笑,我以为会有轰轰烈烈的结局,最终不过一纸录取通知书便宣告我们的缘分走到尽头。世间别离,说复杂,也简单。
我给江不凡打去电话,他说他也正好接到老班的电话,问我要不要明天一起去学校。我想了会儿,明天没什么事,便同意了。
重回母校,我的心情十分复杂。其实更多的是激动,终于脱离了苦海,我也能以学长的身份看着学弟学妹们在题海中煎熬。但我也舍不得,恍惚一夜之间就长大了,要独自面对社会上的各种纷繁复杂。
走近校门的时候,我看到角落里蹲着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他在哭,他的父母无措地站在他身边。我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但他们的着装暴露出他们的家庭条件并不好。路上的行人偶尔侧目,不过很快便继续走自己的路。
我有些好奇,看了江不凡一眼,他也侧目看着我,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对此并不知情。
最终这事儿还是从班里的“小八卦”那儿听到的,那个男孩子上大学的名额被人顶了。交上去的高考志愿单上写的是交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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