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睡一觉起来,陈玺准的世界就整个天翻地覆了。他是早上的时候被公司打来的电话吵醒的,本来迷迷瞪瞪的精神很快就被对方所说的话兜头泼了个清醒。“什么叫做人没有抓全?”他蓦地从床上坐起身,连带身侧涂澜盖着的被子也遭掀起大半,惹得早上很是困觉的人皱起眉也跟着睁开眼。他看向面容紧绷的陈玺准,很快就猜到了意料之中的发展。
涂澜记得这是陈玺准碰到的第一件事,他的父亲让他找出公司里倒卖客户资料的员工并加以处置。这其实是件并不多难处理的事情,只要把明里暗里的人抓出来就可以,明面上的好查,但暗地里的却多少要花些功夫。在上辈子,陈玺准处理得很好,他压下了公司原本意欲通报的处理手段,甚至连一点抓人的风声都未漏下去,只让几人去查了有嫌疑的电脑与相关监控,直到证据确凿后才连根拔起做了通报。
这是他在自家公司站稳脚跟的第一步,是陈父给的机会。
其实不过一件小事,哪怕没有做好,也并不会妨碍陈玺准之后接手陈家的公司,这只会是人尚且生疏时期犯下的疏忽,陈家那么大一间公司,自然有底气去为陈玺准的错误收尾。但陈玺准打小就自我要求极高,这种在脑袋一时犯浑下做出错误决策的事情显然是陈玺准头一回经历。先前那些积攒的经验不过都是学生间的过家家,当真牵扯上了金钱损失的情况下,陈玺准在短暂时间内失去平日里的冷静是很好估摸出的情况。但按照陈玺准的性格,这种慌乱只会持续很短时间,他会尽快消化调整好情绪。
“跟你说工作上的事情也问我的。”
陈玺准被身侧突如其来的话又是惊了一跳,转过头时就对上涂澜的眼睛。对方看起来仿佛对这一切预料之中的表情叫陈玺准发慌的心跳没能平复下来。他不自觉攥紧了身上的被子,但还是试图缓解自己的焦虑情绪,只是缓下语气问涂澜:“吵醒你了?”
“嗯,”涂澜懒懒打了个哈欠,“犯错了是吧。”他靠着枕头,看陈玺准的表情逐渐越来越凝滞,涂澜甚至能够猜到陈玺准这会儿正在想这次的事情是否算得上严重。“我昨天已经给学校打电话了,你从今天开始在家自习。”
“什么?”陈玺准一件事还没理清,涂澜的话就把他蓦地又拉进另一团乱麻之中,饶是陈玺准,这会儿都有些说不上的心烦意乱。“这和我上学有什么……”他几乎是忍不住提起质问的语调,只是半途想起与自己说话的人是涂澜,才半途兀自咽下不怎好的情绪。
“你上的什么学?”涂澜也跟着坐起身来,他说话倒没昨天那般夹枪带棍的了,反倒平淡得很,“成绩下降作业错误率提升,工作上也出纰漏,你这学上的什么东西?读上大学之后就只是在成天玩些有的没的吧。”他说话异常直接,倒是句句都戳在陈玺准反驳不上的地方。陈玺准的性格就不会将自身的退步归结到涂澜给予的压力上,他说不出话来,就愈发叫涂澜主导了思路。
显然,工作和学习上的不顺心这会儿算是彻底打乱了陈玺准的节奏,他低着头,自然而然流露出学生特有的气质,哪怕再如何沉稳也容不得错误发生的慌乱带来的理亏弱势。涂澜就在这会儿伸出手,指尖触到人肩头时顿了一顿,而后轻飘飘沿着往下将手掌盖住了陈玺准青筋微鼓的手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我都删了,之后你就待在家由我来教。”这事似乎已经就由涂澜说定了一样,陈玺准缩回手,在心烦意乱下也依旧没有应和涂澜的主意。
更甚至因为涂澜的话而点开了自己手机的微信和电话通讯录,里头除了涂澜的号码之外便什么都没有留下了,陈玺准张口想要说涂澜的做法过了界,可现下再这么说实在无济于事。至少应该先把公司的情况处理完——陈玺准心想着,也就没有与涂澜就其过分极端的做法争论什么。一旦开了头,陈玺准就知道自己耗上几天可能都没法就这件事与涂澜辩出个结果来。
涂澜反倒觉得陈玺准已经算是迈出了适应的第一步,“总之先处理公司的事好了。”涂澜表现得太过轻描淡写,然而陈玺准非但没有感觉到丁点轻松,甚至于第一次萌生出并不算好的想法来。分明是涂澜一贯看轻的简单事情,他却出了错……陈玺准真的觉得自己或许出什么问题了,那种力不从心感自上了大学后便不减反增。
在这会儿,陈玺准还是抱有一点侥幸的,他想涂澜的年纪也就十五岁,甚至平日里连社交都鲜少,或许只是依靠对于工作上那些并不完全的了解才能有这种信心。但涂澜很快就打碎了陈玺准那上不了台面的揣测,在洗漱完吃过早饭后,涂澜就听陈玺准大概说完了事情原委,很快就梳理出详细的计划。甚至涂澜连同上辈子陈玺准所做的都全盘否定,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涂澜都觉得陈玺准的做法实在过于温吞仁慈,要是他的话,就应该从源头直接切断其往后就业的可能性,背叛的人无论得到什么结果都是活该。
果不其然,光是在听到他的办法后陈玺准就皱起眉头,他原先想着捉到人后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诉讼要求赔偿、如果涉及犯罪就让人进去坐牢。但涂澜的意思却是要断掉人往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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