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秦斯栩的行李,他走了。
夜晚躺在床上,秦叙言睁着眼看天花板,上面除了顶灯什么都没有,不知看了多久,雪白的吊顶映在眼瞳里变的鲜红,浓郁红到发黑,裂开一道道缝,涂料像雪一样化开,变成了粘稠的液体,散发着腥气,最后聚集在他正上方,鼓起一个脓包,蔓延在上的黑色缝隙像跳动的血管,逐渐形成了一颗跳动的心脏,心跳声鼓动在秦叙言的耳膜里,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只能听到持续不断的嗡鸣。
那颗心从天花板垂到秦叙言面前,仿佛在跟他说话,清澈又欢快的少年声音交杂着耳鸣形成一条线,钻进脑子里。
“学长,我喜欢你…你可以当我男朋友吗?”
“学长,你别拒绝我好不好…我们可以先当朋友…”
“学长!你为什么要跟那个女生离那么近!你看不起我对不对!你也觉得我恶心是不是!”
声音从羞涩缓缓变得讨好,最后迈入癫狂。
“叙言,你答应我,答应我好不好…不然我会死的…求你——求你了!——我会死的!——”
装满了仇恨与爱意的猩红心脏不断收缩,幅度加大,最后随着少年的叫喊炸裂成一朵残忍的烟花,大量鲜血喷溅到眼里的那一秒,秦叙言睁开眼,对上洁白毫无异样的天花板,世界重新变得清净。
睡姿跟他躺下时没有分别,只有身体上黏腻的汗水说明了它主人刚刚做了一场不太美妙的梦。
他又梦到了,那场车祸里唯一死亡的男生。
那不是你的错。
每个人都那样说,真的不是他的错吗?
如果没有撞到那具柔软的躯体,刺眼的血迹没有落在他的眼膜上,痛苦的记忆没有遗留在他的脑海里那他确实可以心安理得地说出那句话。
楼下停的那辆悍马不见了。
陈光扒在窗户上,心思微动。
重新架起望远镜,对准老婆家。
客厅没有,卧室也没有……
揉了揉干涩的眼睛,陈光从早晨看到日落,对面连一道人影都没有,包括他的老婆,他老婆呢?那么大一个老婆去哪了?
卧室有一道虚影晃过,陈光赶紧对准,怎么没了?
地上那是什么?是老婆!老婆为什么躺在地上!
等了又等,穿着白色睡衣的男人就这么躺在床边地上,一动不动。
老婆晕倒了!怎么办?当然要去救老婆!老婆我来了!
陈光翻出自己家里备好的各种药,手在那盒特殊的‘药’上悬了又悬,最后还是塞进了袋子里。
燥热的夏夜半晚也不够凉爽,连续爬了两栋楼来到老婆家门口的陈光已经上气不接下气,顾不得平息就撅着屁股贴在门上,听不见丝毫声音。
赶紧掏出工具熟门熟路撬开锁,好在他学的够仔细,这把新换的锁依然被打开了,心中不禁冒出一丝丝骄傲,以至于他忽略了上方亮着显眼红点的监控。
顾不得换鞋,一道沾着泥水的鞋印绵延到客厅才被发现,陈光只好手拎着鞋走进卧室。
果然,老婆还维持着那个姿势俯卧在地板上,能看见的那半张脸泛着病态的红晕,艳丽如荼靡山茶。
陈光焦急蹲下,用手背探了探,烫到灼手。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把老婆挪回床上,盖好被子后倒了杯温水靠在老婆唇边,先灌了一口确保能自主吞咽才把刚扣出来的退烧药塞进去,果然老婆皱着眉乖乖吃了。
陈光松了口气,紧张的他浑身冒汗,还好老婆没事。
脱下外套散散热,陈光趴在床边双手垫在下巴处看着老婆,怎么这么漂亮……
没等他看多久,外面大门被猛地推开,摔在墙上发出轰的一声,整个房间好似都被震的晃动。
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卧室门口,吓的陈光跌坐到地上,双手支在身后,满脸惊骇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秦斯栩。
“我…我就是…他生病了…我才会来…来看看他……”
压迫性的视线先是扫过床上昏睡着,这么大动静都没吵醒的哥哥,跨步过来摸了摸他哥额头,确定只是睡着而已,然后定在了床头,那堆药上。
陈光翻出刚喂的那盒退烧药递到男人面前,以表明自己说的是实话。
可男人看也不看他手里的药,反而目光定在另一边,走过去。
陈光立即挪开,给男人让路。
秦斯栩拿起了那盒特殊的药。
【补肾强效胶囊】六个大字,黑字白盒十分简洁显眼,让他一眼就注意到了,打开后还刚好缺了一颗。
陈光汗毛倒竖,畏缩眼神触及到男人转向自己的寒冷视线,颤颤巍巍解释:“这不是…这就是…是我自己…自己吃的……”
当然不是他自己吃的,他为了看药效掰开一颗掺着火腿肠喂了喂小区里的野猫,当天晚上楼下果然猫咪叫春声延绵不绝,第二天猫也没什么特殊情况他才留下的……
可这怎么能说出来,说出来男人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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