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说,我们,我们光是让对方理解日常用语就花了足足一个月,更别提床上那些更复杂的事。”
“当时的你和我,不管心里想什么,都会想办法让对方明白。而现在,你我之间太过熟悉,反而让我们习惯于对彼此的揣测,我总是觉得,我很了解你,我们没有任何会造成误会的可能,因为我对你的任何动作都无比熟悉,我以为你从不改变,但是——”
芙洛科抚摸怪物,真挚的歉意从话语里流出:“即便如此,我也不该把十年如一日的宽容当作常事,就好像你只是一个我达成目的的工具,而不是丈夫。我承认,我对婚姻不是那么忠诚,我不需要忠贞,可你作为我的丈夫,你需要我的承诺。”
“我不想轻易许下愿望或者诺言,我因为这两件事吃过太多苦头,我许下的戒指:“别担心,我来给你安排。”
昏黄的光点攀爬上远空,经历了整整六个月凌厉的寒冬,疲惫的太阳依旧固执地撒落它的黄金,芙洛科踩上雪地,它们不再坚硬如铁,而是开始软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逐渐变成没有伤害的水流。
梵妮扶了一把,帮芙洛科蹬上马车,嘱咐道:“出城后,沿着去卡忒多的路一直走,还会有一辆马车在等你,没有家徽和标记,暗号你还记得吧?”
“当然。”芙洛科将怀中的婴孩递给怪物,握住扶手,“别担心,我会很小心的。”
“但我只能帮你到这里,”梵妮叹气,“至于怎么进入卡忒多的边境……如果只有你和奇奇,我想不会有什么问题。可你还带了一个孩子。”
“有这把钥匙应该就够了,”芙洛科摊开手掌,年轻人送给他的钥匙躺在掌心。
“我就知道你会有办法。”梵妮握住芙洛科的手,合拢他的手掌,“我不会问你这东西从哪来的,不过一定要记住,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随时来找我。”
“谢谢你,梵妮。”芙洛科的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眼角微微泛红,“我欠你的太多了。”
“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谈不上什么欠不欠的。”梵妮耸肩,关上马车门,“一路顺风,小芙。”
车夫甩动缰绳,马匹打了个响鼻,车轮压进泥土中转动,碾过石粒。马车经过城门,士兵看到车身上萨雷斯的家徽,没有再多盘问,打了个手势示意放行。
“等一下!”马蹄声急促的踩踏地面,车外的人叫停这辆马车,从声音判断,只有他一个人,“让车里的人下来!”
洋甘菊。怪物马上因此愤怒地低吼,芙洛科安抚怪物,跳下马车,埃德加骑一匹棕色马,堵在路口,俯视芙洛科。
“这就要走了吗,老师?”埃德加轻笑,“你好像还忘了一件事。”
他翻身下马,走向芙洛科:“与我母亲的条约,你似乎没有完成。”
“当然,是这样没错。”芙洛科没有辩解什么,“我不会否认这件事,作为你母亲的血脉,保护你依旧包含在我的责任中,如果你不同意,我的离开会被视为逃避,从而受到主神的责罚。”
埃德加呼吸加快,喘气声让他听起来像一匹马:“你早就知道——”
“我早就知道你会来找我,所以我不会回避我的命运,”芙洛科温顺地向前一步,双膝跪地,“埃德加,请你审判,是放我自由,还是将我囚禁在你身边,直到死亡?”
埃德加屏息,直到因缺氧晕眩,他不得已深吸一口气,才开口问道:“我还能在波鲁再见到老师吗?”
“不。”芙洛科抬头,直视埃德加的眼睛,没有隐瞒,诚实地向埃德加讲述自己的计划,“这里很美,在我百年间的岁月里,它的风景从未让我失望过。它是一颗镶嵌在大地中的乳白色珍珠,可我还是厌倦了波鲁时常伤人骨骼的寒风。我想,我会搬去卡忒多。”
“你不对我说谎?你很自信,觉得我会放你离开?”
“我信任的不是我自己,而是你。”
他盯着芙洛科,树梢上的积雪融化,掉落,砸出响声,芙洛科耐心地等待命运为他安排的结果,蓝色的双眼中再看不出任何情绪。
“卡忒多。”埃德加吸气,长长叹息,从地上拉起芙洛科,拍打芙洛科双膝上的冰雪。顺势握住芙洛科的手,亲吻芙洛科的指尖,“那里实在是太大了,我该怎么找到你?”
“我能给你写信。”马蹄声不耐烦地催促他们结束对话,芙洛科拥抱埃德加,“我会让渡鸦给你报信,但信件的内容无关死亡。”
“走吧,老师,”他转头推开芙洛科,“别让我后悔。”
他目送芙洛科踏上旅程。可他仍然心有不甘,心脏被拉扯撕碎,留下空洞的胸腔。
城墙旁的树根下,白色的花瓣隐约摇晃,他又想起了那个下午,那个充斥着花香与诗歌的怀抱。
马车的剪影逐渐缩小,他咬牙,摘下那朵花,再度骑上自己的马,一甩马鞭,跟在芙洛科身后。
“该用什么将你比拟,靛青不会比你的双眼更旖旎。”
他看到芙洛科从车厢中探出头,芙洛科似乎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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