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窈猜出他拿信物定然是要去和李策交换什么,因而只能看着他拿走。
另个山匪就把他没有捡的东西一一收拾起来。
余清窈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声道:“能否把剩下的还给我……”
没人料到此刻的余清窈还敢开口,就连山匪都愣住了。
二当家更是呆了呆,握紧了黄玉蝉,凶神恶煞地盯着她。
余清窈连忙摇头,支吾道:“我、我不要那玉蝉,我想要其他的……“她指了指哨子。
二当家往下看了一眼。
洞里光线不明,那鸟哨的颜色又是深黄色,看起来像黄铜的料子,想来也不值几个钱,立刻就道:“给她。”
山匪‘啊’了声,他们可是山匪,哪有把脏物还回去的道理。
二当家不耐烦地踹翻了他,“让你把哨子还给她!”
余清窈接过被抛回的鸟哨,牢牢握在手心里,看着那山匪拿走了其余的东西,包括她的两枚印章。
等到他们离开山洞,余清窈后背的冷汗都浸透了单衣。
好在有惊无险,她又缓缓松了口气,身子也不由顺着山壁一路滑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郝婶拍着胸口:“幸好啊,那二当家的对你网开一面,你那是什么东西,一下就收买了他?”
余清窈摇摇头,不愿再细说了。
玉蝉,是死而复生的标志。
她何尝不是又重活了一回。
“那接下来呢?”郝婶担忧道:“你还走么?”
遇到这样的事,胆子小一点的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
可余清窈此刻还是很肯定地点头,“要走的。”
韩立宗临出去前还给她打了个眼神,他会按计划来给她提醒,所以在此之前她要做的事就是先熟悉这山路的情况。
余清窈拜托郝婶帮忙盯着入口,以防有山匪忽然回来寻事,自己就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打开皮图。
先找到了她们所在的位置点,而后手指沿着各种路线慢慢往下滑,山崖、断谷、泥潭、滑石……
果然此地地形极为复杂,但是郝婶也说过她们上山的时候,是蒙着眼被绑在一辆马车里,说明山上其实有隐蔽的盘山路,能开出马车能通行的道路,必然要避开所有的险要之地。
李策曾经手把手教她画过所有的图示,她已经记牢了,手指画一画,脑子里就能想起它代表什么。
等到一一辨认出那些符号后,她总算在二十多条路线里找到了一条最有可能藏着盘山路的路线。
她迫不及待告诉郝婶这个好消息。
其余姑娘都围过来看她比划。
“这真的能行么?”
余清窈道:“总要试试……”
“可是万一被山匪们追上了,是会被杀掉的……”虽然一直嚷着想要逃跑,可一到要实施,姑娘们还是敲起了退堂鼓,纷纷摇起了头。
余清窈卷起图,闻言一顿。
若说她不紧张不害怕那也不可能,只是她已经在图上确认过好几遍了,能逃脱的可能性很高。
“是可以的。”她安慰着自己,又捡起了地上的两块馍饼,用手帕子将它们裹好,打算带到路上吃,“若是你们不走,我和郝婶走。”
郝婶却道:“你走吧,我要留下来。”
余清窈惊讶:“为何?”
小姑娘正趴在郝婶的膝盖上,这段时间两人相处地越发像是一对母女了,郝婶就摸着小姑娘的头发道:“苓娘的姐姐就快要生了,山上没有人能给她接生,那些山匪把我绑上来也就是瞧中我生养过几个孩子,留我照顾她生产呢……”
余清窈望着苓娘,知道她也不会离开姐姐,就算是被打得遍体鳞伤也会选择留在这里。
若是为了产妇着想,郝婶也只能暂时留下来,这样下去竟然只剩下她一人独自逃跑。
只是现在万事俱备,余清窈也不可能再说不走。
“那等我下了山,一定会让人来接你们。”余清窈握住郝婶的手,“万望保重。”
她又摸了摸苓娘的脑袋。
苓娘把怀里的糖递给她,小声道:“我姐姐说,没有力气就吃块糖,你吃了糖跑快些,别再被坏人追到了……对不起。”
小姑娘还是一直很愧疚,她并不是不知道好坏的人。
余清窈收下她的好意,就等着韩立宗来给她报信。
又焦急等了半个时辰,韩立宗总算来了,手还拎提一只小桶,用了马尾刷往她衣裳上撒了点带气味的水。
“这是山里一种植物的汁,野兽最不喜欢这股味道,从来不靠近,他们就拿来熬了汁撒衣服上,以免被盯上……”韩立宗给她解释。
“山路上一般来说没有看守,因为头儿不想太多人认得上下山的路,只是到了山脚下要注意周围有没有人……”
余清窈认真记下韩立宗对她的提醒,忍不住又对韩立宗交代道:“春桃很想见你,一定要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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