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至于,”芳久凌语气笃定,“莲灯节三年一次,神都之人很是看重,他不会不出来放灵莲灯的。”
云黛“嗯”了一声,没再多问。
这时戏台上的一出戏结束了,此时又续上了另一出,但云黛还是看不太懂,只听着他们咿咿呀呀地唱着,也不知在唱些什么。
芳久凌突然笑道:“师姐可知台上这出戏讲的是什么?”
云黛摇了摇头,就听她道:“这出戏名为《灵铸炼剑》,讲的是锻灵山庄祖师灵铸,在云州遇上风龙又骗取了风龙的信任,抽出他的脊骨炼成天下第一神剑醉流鸢的故事。”
云黛愣住了,醉流鸢的故事在整个十四州可谓是广为流传,基本上是个人就听说过,倒是没想到这个故事竟还在神都被编成了戏曲。
醉流鸢此时正被她背在肩上,斩月应当是对芳久凌所说的那些有些好奇,竟直接出现在了云黛身旁,跟她一同看起了戏。
他的突然出现只让芳久凌稍愣了愣,但他也并未说什么。
放灯日这天,街上穿着打扮夸张的其实并不少,许多人都戴着张牙舞爪的傩面,与同伴吵吵闹闹,所以头顶龙角的斩月站于云黛身旁,倒也没引起过多的关注。
经过了芳久凌的介绍,云黛竟也能听懂几分戏曲的剧情了,倒是和她所了解到的没什么区别,只是戏曲刻画的老实风龙和斩月实在不太像,让云黛莫名觉得有些古怪。
灵铸倒仍是大众认知里那副阴险狡诈的模样,或许是为了趣味性,这出戏曲中,还将她刻画得有些类似于丑角,虽然坏,却又有些愚蠢,在最后她虽铸成了天下第一神剑醉流鸢,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把剑认主,最后只得无能狂怒、扬长而去,倒也算是没让恶人得逞了。
斩月却突然在这时道:“根本不像。”
“什么?”云黛有些不解地转头看向斩月。
少年也垂眸望来,那双金眸中闪烁着一些奇异的光,他道:“灵铸根本不是这副模样。”
“她就是个疯子,她早就疯了。”
云黛没想到斩月会突然这么说,可斩月却也只说了这一句就再次沉默了下来,似乎并没有要给云黛讲述相关故事的意思。
她思索间,身旁的少年却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手指挤入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云黛不禁有些紧张,好在袖袍很快垂下,将两人纠缠的手指完全遮盖住了,并未有人注意到他们此时的亲密。
她沉默着,直至那《灵铸炼剑》的戏曲结束了,斩月才松开了她的手。
她突然就意识到,有关于斩月的那段,他过往的经历,似乎对他影响不小,只是他一直不愿与她说,但今日的戏曲,显然勾起了他的回忆,他这才有些失态地在如此喧嚣热闹之处,牵住了她的手。
云黛虽不知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但还是从怀中掏出了花重影送来的那盏灵莲灯,放入了斩月掌心道:“待会我陪你去放灵莲灯吧。”
少年再次偏头看来,他低声道:“我早便死了,身上也没有精血,这灵莲灯我又点不燃。”
“不是还有我吗,”云黛笑了起来,“你来许愿,我来点。”
斩月张了张嘴,似是有些茫然:“那你的愿望怎么办?”
云黛觉得有些好笑:“我的愿望无所谓,优先实现你的就行。”
其实她根本就不信灵莲灯能实现愿望,或者说,那细微的祈愿之力,根本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
……
此时的宋时雪,正在郡主府内。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用不了多久,他便也要前去锦瑟河边放灵莲灯了。
其实他该更早出去看看的,看看游街的队伍,看看司家奶奶搭建的戏台……
可他一直在等,等着叶兮颜,他知晓叶兮颜总是会在莲灯节这天,独自一人跑去锦瑟河边的幽暗角落中,放上一盏灵莲灯,默默独坐一夜。
他虽不知她为何会这般,却总觉得也许是和那傀儡有些关系。
只是宋时雪却觉得,今年的莲灯节,也许会不一样了。
上次离开环音阁后,郡主便在第二日命人将那名为既白的乐师赎回了郡主府,这些时日,她也始终与那乐师待在一处,并未再去理会那具傀儡。
宋时雪心想,也许郡主其实也没那么喜欢那个人,只要是相似的皮囊,也无所谓。
那乐师本就出身低贱,突然受到神都储君的青睐,他可谓是受宠若惊,更不会像那具傀儡那般,拒绝郡主的亲近。
宋时雪抬脚向院子中走去,今日是放灯日,郡主早早便将府中的人遣散了,让她们过节去了,所以四下并没有下人。
宋时雪心想,也许今日他可以尝试着邀请郡主一同去锦瑟河放灵莲灯,郡主既已放下了那具傀儡,自也不必总在莲灯节时,独自一人了。
他思索间,也终于走至了院落中,可还未等他真正走近,他便突然听到了少女轻泣声,那声音断断续续,柔婉中又好似带着某种强烈的痛苦,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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