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思索片刻,突然又问道:“那把鬼剑渡厄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棠听她这么问,竟然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她的目光甚至有些粘腻地从云黛放在桌上的醉流鸢上扫过,反问道:“怎么,你想收服那把剑?”
云黛有些不置可否。
司棠笑得有些阴森:“很多人都知道,陛下永远无法离开神都皇城,你可知这是为何?”
云黛蹙眉摇头,她就听司棠道:“其实年轻时的陛下是没这么厉害的,在一众叶氏郡主中,她也算不得出众,她的傀儡术更是学得很一般,甚至还不如如今的明誉郡主。”
芳久凌听到司棠突然用这个话题提到她,她不仅愣了一下。
司棠所讲述的这些,芳久凌和宋时怜同样也没听过,所以她们也和云黛一样地全神贯注。
司棠道:“再后来,陛下为了夺权,便与鬼剑渡厄做了交易,交易的条件便是鬼剑渡厄为她洗髓伐骨,将叶氏那位建国先祖的根骨和傀儡术借给她,自此,陛下才逐渐变得像如今这般厉害。”
云黛明白了过来:“所以交换条件是什么?”
“还能有什么交换条件,”司棠露出了一个颇具嘲讽意味的笑容,“自然是答应鬼剑渡厄将它放出,让它能重获自由。”
这位司氏家主,再次用手托起了下巴,显得漫不经心:“可惜呀,陛下并未兑现她的承诺,毕竟将鬼剑渡厄放出后,它会迅速入侵地脉,汲取万里灵脉,咱们的十四州也将以神都为中心溃烂腐败。”
“那把剑当真有这么大的威力?”芳久凌显得有些吃惊。
“那是自然,”司棠对于芳久凌的质疑显得有些不满,“它是由尘世间的邪气炼制而成的,只要世间之人尚有贪嗔痴,它能发挥出的能力就会越强。”
她道:“我就问一句,在座几位,谁敢保证自己心底没有阴暗面?”
众人皆沉默了。
司棠冷笑:“鬼剑渡厄便是脱身于这份阴暗,且炼制出它的这种阴暗,并没有时间的限制,灵铸在炼制它时,取的是过去和未来的所有尘世邪气,因此这把剑本身就处于绝对的动态,过去的消耗殆尽了,它便可以从未来汲取,人间若是生灵涂炭,它的能力甚至会随之变得更强。”
司家的独门秘技是寒风锤法,这种锤法其实并不是主要用来打斗的,它是一种特殊的炼器方式,因此司家的很多族人都跑去了锻灵山庄游历,而司棠这个家主,其实也算是个炼器师,她对于鬼剑渡厄,这把由第一炼器师、锻灵山庄开山祖师灵铸锻造而出的第一把剑,自是有自己的见解的。
司棠的目光再次落在了云黛手边的剑上,她笑道:“鬼剑渡厄的能力可绝不比神剑醉流鸢差,小云道友,你应该最能明白我这句话的分量。”
云黛的确能明白,她的神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事实上,像神剑醉流鸢和鬼剑渡厄这种本身有灵的宝剑,最强的状态其实就是无主的时候,所以其实即使是前世的云黛,也从未将醉流鸢发挥出它最强的实力。
司棠道:“炼器师在锻造宝剑时,为了防止宝剑背叛持剑人,都是会在剑上加上诸多限制的,包括小云道友手中这把神剑醉流鸢,它身上也有着许许多多的限制。”
“但灵铸在锻造鬼剑渡厄时,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炼制出这世间最强大的宝剑,所以她未给它设任何限制,这也让鬼剑渡厄成长成了如今这无法无天的状态……”
司棠笑道:“不过好在,叶氏的建国先祖的确很强,她用特殊的方式将鬼剑渡厄镇压在了皇城之中,只要阵法不被打开,那把剑就闹不出什么水花来。”
“说起来,”司棠突然看向了云黛,“其实鬼剑渡厄也不是完全无法压制。”
云黛知道司棠要说什么,果然,这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大的女童便道:“鬼剑渡厄不会臣服于任何人,唯有剑主能够令它俯首称臣,因为不管它多厉害,它也只是一把剑,剑主天生会受万剑朝拜,即使是鬼剑渡厄,也会甘愿俯首称臣。”
她饶有兴趣道:“所以……其实若是哪天,鬼剑渡厄失控了,小云道友若是直接将它认为自己的本命剑,也能避免生灵涂炭、血流成河,也算是一大壮举了。”
云黛却只是垂眸看向身旁的剑,将手掌轻压在了那遍布着龙鳞的剑鞘上,轻声道:“我已经有本命剑了。”
司棠无所谓道:“鬼剑渡厄不比醉流鸢差,甚至于它因不受到任何限制,你若舍弃了醉流鸢,认它为本命剑,它能发挥出更强的实力。”
云黛蹙眉,司棠的话对她而言其实有些冒犯。
芳久凌连忙道:“司前辈,我们剑修不会随便换本命剑的,您没听说过一个词吗……‘剑毁人亡’。”
“除非本命剑毁坏,否则剑修不会轻易更换本命剑,但本命剑毁坏,持剑之人大抵也活不长了,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哦?是吗?”司棠显得有些不解,她很是知错能改地想云黛道歉道:“我的确不知这个说法,还请小云道友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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