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眼睁睁看着云黛的拳头砸了过来,因为太过突然,他最先感觉到的甚至不是疼痛,而是胸骨被完全碾压的窒息感,他的心脏都因此而收紧了。
当疼痛感终于传来时,封离想到的已经不再是自己如果输了这场比试,可能会丢脸了。
因为守元阵的特殊性,当阵中之人受到致命伤害时,阵法会自行启动,将受攻击之人传送出去,从而保住其性命。
可云黛的攻实地击都已经结结实打在了他身上,守元阵却毫无反应,这说明云黛的攻击并不致命,她是故意卡在不会杀了他,又绝对能重伤他的边界上。
她是在蓄意报复他!
封离的整张脸都白了,冷汗因疼痛而从他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若没有意外,胸前这股力气会将他撞得倒飞出去,可他的身体刚向后摔去,原本站在他身前的云黛便突然消失了,紧接着他的后腰处就传来了一股劲风,云黛手中的妙音笛狠狠击在了他的脊椎上,令他向后摔去的身体一滞,又向前扑去。
在剧烈的疼痛下,封离做不出任何反应,他心底生出了一股巨大的恐惧,云黛就是在报复他,她甚至不让他倒下去。
他挥舞着胳膊挣扎,扭头向阵外的六长老看去,想要求救,可云黛却看出了他的意图,她不知何时又闪身到了他身前,于是他不受控制向前扑去的姿势,竟好像是举着剑要攻击她。
封离看到六长老双手环胸,毫无反应地看着他们的比试,完全没察觉到云黛的意图,而云黛的攻击也已经又一次袭来了。
她曲起膝盖,向着他的小腹顶来的同时,妙音笛也横扫而来,扇在了他的颧骨上。
封离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和普通人相比,修行之人对疼痛的忍受度是很高的,但即使这样,封离也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极限。
云黛仿佛无比清晰地知道,到底要用什么力道才能在不杀死他的情况下,让他最大程度上地感受到疼痛。
并且她根本没打算轻易放过他,他又在云黛眼底看到了笑意,那是一种极致又癫狂的笑意。
疯子,她就是个疯子!
封离被恐惧完全笼罩,他想大喊他认输,可他刚一张嘴,便只觉舌根一热,视线里喷溅出了一股猩红的血,一截断舌掉落在了地上。
云黛竟然在妙音笛上聚起了灵气,当场将封离的舌头割了下去。
而直至此时,原本只是抱着看热闹心态的沈长玉才终于发现了不对。
“云黛!”他大喊出声,想要制止云黛的行为却已经晚了。
他手一挥,守元阵的光罩便被他撤去,属于第九境的气息瞬间降临而来,将云黛完全锁住,压得她连抬手的动作都做不出来了。
阵中的惨状完全暴露在了所有人面前,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封离竟捂着嘴,蜷缩在了地上,血迹从他的指缝间渗出,他痛苦地扭动着身体,而距离他不远处的地上,则躺着一小截沾血的断舌。
这场面太可怕了,所有人看向云黛的眼神都不禁带了几分惊恐,她竟完全不认六师叔提出的惩罚方式,而是自顾自地真将封离的舌头给割了下来。
这时,云黛终于缓缓转过头来,看向了沈长玉,她脸上其实没什么太多的表情,沈长玉却莫名觉得自己在她眼底看到了某种笑意。
是一种阴郁又暴戾的笑意,就像是在对他说。
“看啊,师叔,是我赢了。”
充斥着浓浓的挑衅和兴奋。
沈长玉,作为一个第九境修士,他自诩自己也算是见多识广,但如今对上云黛这个第二境小辈的眼神,他却还是下意识打了个冷战。
情况紧迫,他只顿了一下,就快步走到了封离身旁。
少年倒在地上,疼痛已令他陷入了昏迷,沈长玉只略一查看就发现封离真的伤得不轻,多处粉碎性骨折不说,但凡这些打在他身上的力气再大点,搞不好他的经脉都已经断了。
这下手也太黑了,而且能看出来就是故意的,最让沈长玉无法接受的是,他刚刚就站在外面观战呢,他竟然完全没看出来云黛对封离下了这么黑的手。
还有那截被割下来的舌头……沈长玉头疼不已,好在对于修士而言,只要及时得到治疗,舌头掉了也是可以重新长回来的。
“云师侄,你何必非把他舌头给割下来?你这不是、这不是……”
这不是叫他难做吗?
封离是掌门的徒弟,如今却在他的灵竹墟断了舌头,他是要担责任的,虽然他并不惧怕静隐尊者,但他也不喜欢平白给自己找一堆麻烦。
“师叔,这并不违反门规,不是吗?”少女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很低沉,声线也很稳,但那只不过是表象。
她的行为,甚至是她问出的这句话,暗含的杀机和不屑都太重了。
沈长玉抬眸看向了仍站在一旁的云黛,云黛也正盯着他看,双眸如一潭漆黑的死水。
她的阴郁和暴戾,几乎是以一种坦荡的方式完全展现在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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