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戒律堂管……更何况,就算她叶兮颜一辈子躲在宗门不出去,我就真不敢对她动手了吗?”
“即使你们废除我的修为,将我逐出师门又如何?我身负先天灵骨,你猜我修为被废后,需要多久就能赶上你?”
“以往我平庸是因为我不想争,但如今我想通了,在这七宗十四洲中本就是强者为尊,我为何不去争?”
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段青涵,你且好好看着吧!看看在这修炼之路上,有谁能争得过我!”
梨山常年被冰雪覆盖,因此此处的夜晚是非常寒冷的,可少女的声音却似是比风雪更冷,如冷硬尖锐的刚锥,直直插在段青涵身上,令他再掩不住眼底的情绪,他不可思议地看着云黛,嘴唇都被他下意识抿得有些发白了。
他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说起,他僵立在原地,连抬脚往前走的动作都做不出来,但这其实并非是因为他真的对云黛产生了恐惧的情绪。
段青涵身为第六境的修士,又怎会惧怕只有第二境的云黛,可他却因云黛散发出的那种强烈的情绪而止不住地战栗。
那是一种鱼死网破的疯狂,仿佛他胆敢迈出那一步,她便会不顾一切地拉着所有人下地狱,不死不休。
仿佛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她在乎的人、在乎的事,她就像个疯子,不……她就是个疯子!
不知是从哪吹来的风,吹得少女素白的衣袍轻轻鼓动,她整个人都看起来轻飘飘的,似是也融进了寒冷的风中,没有人能抓住她。
段青涵终于清晰地认识到,眼前这个人不再是那个喜欢跟在他身后、需要他时时护着的小姑娘了。
他隐隐觉得,也许云黛并没有说谎,也许她真的没有冒领叶师妹的功劳,一切只是误会而已。
她没有理由去陷害叶兮颜,或者说,就算云黛真的想对叶兮颜不利,她也不会用这种迂回曲折的方式,就像在云珠池时,她根本没有任何犹豫就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击杀叶兮颜。
她是不计后果的疯子,倘若她真的想冒领叶兮颜的功劳,她可能真的会趁着叶兮颜重伤将她直接杀死……
红木大门“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只余下脸色苍白的青年站在门前,怔怔地看着紧闭的门扉。
齐师兄
第二天一早云黛就来到了无涯峰。
无涯峰位于梨山山脉的中部,山脚立着一块石碑,上书:学海无涯。
高大的石碑仿佛直通云霄,上面的字是用剑刻的,笔锋锐利,自带一股凌厉又庄严的气势,就连云黛都不禁在石碑前停下了脚步。
无涯峰上建着一座巨型学宫,门内弟子上课修习便是在此处。
学宫非常大,其内不仅有可供弟子听课的习堂,还有一处专门用来斗法比试的演武场,平日的武斗测试都是在此举行的。
云黛昨晚一共报了十三门课,今天得在这无涯峰的学宫内泡一天。
第一堂是教授如何在斗法的过程中合理分配灵气的课。
云黛走入习堂时,里面没什么人,她在角落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拿出了聆风玉符。
这东西七宗十四洲的修士基本人手一个,只要向内输送灵气,再用神魄将相应的法诀传输进去,便可用它给其他人发送消息。
当然,发消息的前提必须是两人已经互相交换了彼此的聆风印。
云黛坐在角落里给芳久凌发了消息,她们以往向来都是选择同样的课程修习,再一同前往学宫习堂,但是云黛现在选了别的课,自然是要跟芳久凌说一声的。
大概因为昨日云黛在雪地里对芳久凌放出的那些豪言壮志,芳久凌似乎并不觉得意外。
两人聊天的功夫,习堂就已经坐满了,周围倒是没人注意到云黛,现在是早上,大家都正处在最困倦的时候呢。
况且来习堂听课的弟子很多,云黛虽是掌门的弟子,但也并非所有人都见过她,她此时又坐在最不起眼的位置,并不惹眼。
授课的教习是踩在上课前的最后一刻进的习堂。
身着素白门服的青年有着一双略显阴郁的眼睛,他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头发随意地用发簪盘着,原本隽秀的脸也似是染上了几分沧桑。
这是一位第五境的师兄,云黛认得他,甚至和他很熟,不过那也都是前世的事了。
他是大长老门下的大弟子,齐霄,也是一名剑修。
能成为大长老的弟子,他的根骨资质自然也差不到哪去,但有段青涵珠玉在前,他的光芒被掩去了大半,在门内的存在感并不是很强。
不过他本人毫不在意,他好像非常安于这种默默无闻的状态,只是大长老是个暴脾气,对此总是恨铁不成钢。
云黛曾听门中弟子提起过,大长老有次在考察过齐霄剑法后,对他破口大骂,指责他和段青涵差远了。
据说齐霄被骂后丝毫不感到羞愧,反倒是一脸镇定地回道:“段师兄是很厉害。”
一句话便将大长老气得吹胡子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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