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鸣雁也想起一件事,在严先生停顿的间隙补充道:“江氏太子妃难产而亡一尸两命,不正是陛下爱护你的证明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闻端大怒,这?件事是他?的隐痛,谁都不准在他?面前说。
严夙飞快说:“济阳江氏在邹山为陛下私铸兵器,此事被掀出来,必然要有一个人来顶罪,光一个江澄不够,那?就只有……”
闻端看?着严夙,在心里补全他?的未尽之语。
——那?就只有太子,太子妃出身济阳江氏,朝中要不依不饶的话,自己这?个太子就危险了。
我的妻儿是为我而死!
闻端心中大恸,神情都有些恍惚。
就在这?时,一名太子亲兵跑过来,大声禀道:“启禀殿下,已经找到彭城王世子了。”
骆鸣雁惊怒交加,耳边好像听到了儿子的哭声。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一位愤怒的母亲能爆发出多可?怕的能量。
闻端还?处在恍惚当中,骆鸣雁猛地暴起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朝闻端的心口处狠狠刺去。
闻端闪躲不及,被刺了个正着。
听到一声惨叫,骆鸣雁用事后?自己回想起来都佩服自己的速度挟制住闻端。
“太子!”
“王妃!”
严夙最先反应过来,踢了身边侍卫一脚,随后?猛扑过去帮骆鸣雁制住闻端,侍卫们拦住郎将与太子亲兵。
“都给我住手!!!”
骆鸣雁大吼一声,用力拔出匕首,再度狠狠刺下。
她手里的这?把匕首是骆乔赠的,开了血槽的,很适合杀人。
“你放了太子殿下!”郎将喊。
“做梦!”骆鸣雁啐了一口。
“你……你竟然刺……刺杀……孤……你不要……不要命了……”闻端说话断断续续,他?感觉得到自己是被刺到要害了。
难道我就这?样?死了?
因为太痛了,闻端反而感到茫然。
下晌没有得到江之柴的信号时,他?想过自己的下场。
围攻彭城王府下令把门?砸开时,他?想过自己的下场。
他?想,他?可?能会得到一杯毒酒,一条白绫。
或者,他?可?能会被圈禁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一辈子。
但他?没想到,他?会死在一个柔弱妇人手中。
“呸!乱臣贼子,闭嘴!”他?眼中的柔弱妇人前所未有的凶悍,满是鲜血的手稳稳握着匕首。
“嗬……嗬……”
闻端渐渐喘不上气,目光逐渐涣散,定定地透过人群看?着外面的夜色。
夜色,泼墨般浓黑。
他?,闻端,死不瞑目。
显阳殿里满地狼藉, 摔散踩坏的鸟笼,被残忍撕扯致死的鸟儿,斑驳的鲜血, 散落的羽毛, 组成了一幅地狱景象。
闻燮就?席地坐在这中央,手边还有一只奄奄一息的挣扎着想飞起来的雀。
他看?见, 缓缓伸出手轻轻拢住雀儿, 雀儿发出一声虚弱细微的鸣叫。
忽然, 这细细鸣叫变成凄厉惨叫,又戛然而?止。
雀儿被闻燮生生扯下了翅膀拧下了头。
闻燮将鸟尸扔开,满脸无趣地拍了拍手。
殿外候着的宫人?内侍们个个瑟瑟发抖, 唯恐皇帝杀了鸟不解恨变成杀人?泄愤。
赵永盯着明德宫布置太子?梓宫, 这边还没好,那边又有人?来报彭城王恐怕是不行了, 他匆匆赶来禀报皇帝,站在殿门?前看?着里面?满地的鸟尸, 他这脚是怎么都不敢迈进去了。
“又怎么了?”闻燮看?到赵永在殿外踌躇,不想搭理,但又想到他不是被自己派去明德宫盯着治丧, 这时候根本不该在这儿。
赵永边觑皇帝表情边小心翼翼说:“陛下, 圜丘那边传话过来, 言彭城王……恐怕不行……”
“不行?”闻燮撩起眼皮,“意思是老三救不活?”
赵永咽了口口水:“……钱御医是这个意思。”
闻燮又问?:“老四呢?”
赵永答:“东海王伤得不重。”
“他当然伤得不重,”闻燮嗤笑了一声:“他把亲兄弟推到屠刀之下, 他还能受伤, 可见是真蠢。”
赵永缩了缩脖子?,大?气不敢出。
“骆氏呢?”闻燮问?。
“彭城王妃还在府里。”
彭城王府被皇帝武卫围了起来, 彭城王妃被关在府中正院,由武卫看?守,等候皇帝发落。
“把骆氏送去圜丘,叫老三一家团聚。”闻燮淡淡下令。
赵永不意外皇帝会下此命令,彭城王妃杀了太子?,皇帝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若是彭城王活着自然没有人?去动他的王妃,可彭城王这眼瞅着就?要不行了……
为了皇家的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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