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我做错什么了吗?”骆乔不解,小圆脸上尽是茫然,“不是那个胖子断章取义,故意找茬的吗?”
“你没做错,你保护了自己,也保护了姐姐。我的铁牛真棒。”林楚鸿低头看着女儿,有些话她不忍说,可是孩子一天天在长大,总有一天要离巢,“只是,建康不是兖州,阿娘虽不想你唯唯诺诺,行事瞻前顾后,可有时候,有些人,你没法讲道理。别人站得比你高,你的道理就不是道理,他的才是。”
骆乔眨着眼,有点明白,又好像还有很多不明白。
“行了。”林楚鸿弯眼笑,轻拍了拍女儿的小脑袋,把她有些散的丫髻整理好,“今日出来玩,就不想那么多,来都来了,钱都花了,咱们好好逛逛这传说建康人人称道的素影园。”
“好。”骆乔立刻欢快响应。
林楚鸿把女儿的双丫髻扎紧了,这时才发现头上一对绒球珠花只剩一支,忙叫墨琴等人去刚才的地方寻:“仔细找找,看是不是叫人拾了去,也去问问素影园的人。”
“掉了?”骆乔摸摸脑袋,“我就说不戴这个不戴这个,宵练非说好看。宵练,从你的月钱里扣。”
“姑娘,你饶了我吧,我就那么点儿月钱,哪够你扣的。”宵练苦着脸,“我这就去帮姑娘找。”
含光跟着一道去,边走边笑话宵练月钱没了,惹得宵练要动粗。
骆乔牵着林楚鸿的手走在满树满树的红梅下,走几步就想蹦跶几下,过于活泼好动。
“阿娘,找不到就算了吧,叫大家回来,这里的梅花可好看了,可以一边赏梅花一边吃果子,美哉。”
“虽然你年纪还小,但是珠花被有心之人捡了去,还是不好的。阿娘大张旗鼓地叫人找,也是想告诉别人,你那珠花是掉了的。”
“那简单。”骆乔把剩下的那个拿了下来,“这个也不要了,给宵练好了,正好抵她被扣掉的月钱。”
林楚鸿失笑:“好,给宵练抵她的月钱。”
林楚鸿让墨书去把人都叫回来,找不到便罢了。
“不好意思,打扰了。”这时,从前面小径拐出一人,看到骆乔挡在母亲身前,便在母女二人五步远的地方停下,伸出手,道:“这似乎是姑娘掉的。”
此人手心躺着一枚绒球珠花,正是骆乔手上那个的另一支。
林楚鸿拍了拍女儿,叫她不用草木皆兵,便让墨书去把那珠花拿回来。
“多谢公子。”林楚鸿道:“不知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今日公子帮了大忙,改日叫家人登门道谢。”
“在下太子洗马,萧本荣。”
“萧洗马,多谢。”林楚鸿福了一福,“改日定叫家人登门道谢,今日便不扰萧洗马雅兴了。”
“慢走。”萧本荣回礼,目送母女二人离开梅林。
寒风吹过,梅林发出微微的絮絮声,掩盖了来人的脚步。
“木欣,怎么样?”
萧本荣回身,朝来人行礼:“殿下。”
“不必多礼。”太子闻端漫步在梅林里,仰头欣赏着热闹的红梅。
萧本荣跟在他身后,道:“骆衡娘子十分警惕,未免她起疑,臣并未多言。”
“这建康就是个鬼域,各路魑魅魍魉,换做是孤,也会警惕的。”闻端笑了笑,“她警惕,孤倒是放心。若是个心大的,孤得好好考虑了。”
萧本荣有些疑惑,迟疑道:“臣有个一问,不知当不当问。”
“你与孤之间还有什么问不得的。”闻端道:“是不是疑惑,孤为何要从后宅入手,显得小家子气了?”
“臣不敢。”萧本荣躬身奉手。
闻端折下一支梅花拿在手里把玩,“木欣有所不知,骆衡对他的娘子极为爱重,当年为了将他的娘子一同带去兖州,被骆广之打得浑身是伤,在祠堂跪了三日昏死过去都不肯退让。若这世上有谁能左右骆衡的决定,怕是只有他的娘子了。”
“骆衡常年驻守东平郡,兖州又被席豫治得铁桶一般,孤这几年安插的人都折了。若非如此,孤也不想另辟蹊径。”
闻端透过重重梅花遥望天际,轻声说:“席荣把持朝堂,遍植党羽,父皇又……孤再无动作,过得几年,这江山怕是要换姓了。”
“臣愿为殿下马前卒,肝脑涂地,在所不惜。”萧本荣屈膝拜下。
闻端嘴角噙着微笑将萧本荣扶起来,君臣二人回到先前品茗对弈的小楼。
小楼被重重梅树遮掩,远看只能看到黛色屋檐,站在小楼的二楼却能将大半梅林美景尽收眼底,往西南方看,有一片没什么特别的梅林,但在半个时辰前,那梅林里一个总角女孩儿一招打趴下四个壮年护卫。
“骆衡之女果真如传言所说,天生神力。”闻端登上小楼。
“殿下有所不知,适才臣直面那小姑娘的戒备,还真有些怯。”萧本荣苦笑:“那小姑娘一拳,臣恐怕承受不住。”
闻端闻言大笑出声,拍了拍萧本荣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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