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庄的缘故,巢穴已然丢了。
在车行驶的途中,路经一座土山前,露西跳下车指着山顶一栋深灰色破楼,说这是她们曾经聚会的地点,现在要上去搬些东西下来,我俩只消在路口替她望风就好。小妞走后不久,我与天竺菊也下了车,转去道口前张望,她说这里就是那晚冲击的现场。
「看见吗?消防栓上还留有小樱桃的血跡,以及那头被撞倒的树,你可以想像,当时有多惨烈。」她压低声调,在空地间绕着弯,叹道:「现在的朴质温婉,以及处理沙利文的态度,再同当时她们挥舞链条时的兇残暴虐相比,完全就像是两群人,实在叫我很恍惚。」
「这没什么,也许姐妹会内部就是一团和气,只有在面对敌人时才会同仇敌愾,我们不也一样么?」我也是苦着脸,朝古旧建筑扫了一眼,说:「不过,她们没准全在演戏,紫眼狐貍不也介绍过,莉莉丝们在最初会竭力展示自己好客温良的一面,就是为了将你哄进她们的圈子里,施与你一些恩惠,最后再用某种法子将你深陷其中,天下邪教莫不如此。」
「你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也许她们会暗中给咱俩下药什么的,在吃喝上须得尤其小心。我会仔细盯着她们一举一动,另外你也要格外谨慎,别轻易与她们走得太近。」
「算了,一开始不会做得那么明显,她们也怕打草惊蛇。此外蓝花楹的动机也不明,她在临行前说过会有许多彩蛋,要咱俩多长几个记性。走一步看一步吧。」
十多分鐘后,我俩帮手小妞接过一大捆帆布盖着的枪械,各自带着不同心情往来路赶。她一直在划十字,说自己很担心我俩会在镇上忽然大喊大叫,不甘在乡下吃苦而暴露自己,那样的话她将立即让人抓获,没准会送交到鸳鸯茶手里,遭受严刑拷打,拔去手脚指甲。
「怎会呢?赏金虽然高,但这钱是别人挣的,又不拿到我们手里。」我再度搂了搂她的肩头,宽慰道:「刚才走得太急了,其实应该再上商品街买些化妆品回去,你也长得挺不错的,只需要好好打扮一番。我答应当你大姐,会像爱护自己那样保护你。」
当破车抵达緋红山庄,天色也已降下暮色,我们坐在厅堂里看着女人们组配步枪忙碌。蓝花楹则端着咖啡杯斜坐在对面沙发上,不时狞笑着进行挑衅,说很想看看我俩被她痛揍后求饶的丑态。其余人有些怕她,也不敢多言,只是安排我们早早上楼,搬入新家休息。
在之后的几天里,我们除了偶尔帮手搬运菜蔬,拾捡鸡蛋,几乎整天游手好闲。这些娘们也不寻机搭訕,甚至没人问我们来歷。我只得与天竺菊去钓鱼,或是在附近遛马,几乎将所有地方都走了个遍,就这样,只剩下高大女人的睡房仍是块处女地没去过,不免动了心思。
「我昨晚留心观察过,她回房休息后,有间屋子一直亮着红色的灯。」天竺菊带我走到檐下,指着头顶上方一个窗口,说:「哪怕这样的大白天,灯也是开着,似乎从来不关。」
「既然巢穴被毁,那杏子也肯定转移了地点,你说会不会就关在这座楼里?」刚将想法与她耳语,天竺菊便要去问明眾人,我一把将她拖住,道:「问她作什么?高大姐妹只会带你走马观花,草草过一遍,根本不会让你有机会走进这间屋,那样去与不去又有何区别?」
「誒?莫非你打算偷遛进去?可那样鲁莽,万一被人察觉,咱们岂不是就暴露了?」
「暴露个鬼吖,姐妹会若真心招募咱们,迟早也会打破僵局,将真正目的摊牌,那么见到杏子只是早晚的事。我反倒觉得,她们可能更希望我们主动去打破成规,也好让这件事过渡得更加自然。」我朝远处扫了一眼,见高大女人正在牲畜棚里忙碌,便要她快步跟上,道:「趁着她们全在忙农活,此刻正是机会。」
见我主意打定,她也不再反对,与我一前一后躲避眾人眼线推开了房门。进入眼帘的是个狭小楼梯间以及偏室,我们各往一头去,屋内都是寻常摆设,只是摞满杂物。这里摸摸那里敲敲,既无暗门也不见地窖,这个底楼的搜索也告完结,跟着便扶梯往二楼去。
二楼也是同样格局,只是显得有些空荡,许是物件都堆到了底楼。左右各是两间屋,一间是高大姐妹的卧房,立橱侧开各种内衣丢在床上,多半是因忙乱顾不上收拾。另一间是个盥洗室,除了淋浴就是马桶,也全无可看。那么自然就剩下了最后的去处,天竺菊所谓整晚亮着灯的阁楼。我上前扫了一眼,门板前掛着大锁头,如果不愿示人也就只剩这间屋。
「誒?别再说话。」她打断我的喋喋不休,问:「这屋里好像播着音乐,你来听。」
贴在门板上侧耳去听,果然传来电唱机的声音,不仅如此还有跟唱,显然阁楼锁着人。我推了把天竺菊要她先透一透,以便找出唱歌的家伙在哪。她推说自己已很久没用过眼了,不情不愿退后几步详端起来。隔了半分鐘,她收了神通,说如果真有个活物,应该被锁在靠窗位置,只是日头正猛,刺得她难以看清。我翻出早已备下的发卡,叁下五除二撬掉锁头。
「如果那真是杏子,接着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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