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玄玉入东宫当太子伴读已经有半个多月了,随着玄参见过当今皇帝后,便直接让他面见了太子,太子绕着他上下打量了两圈,同意了玄玉当自己的伴读。
说起来,摄政王算得上是当今皇帝的叔父,玄玉虽然和太子年纪相仿,但实际上玄玉比太子还要大上一辈,但是在朝廷和后宫里,肯定是君臣身份为先,辈分什么的根本就算不得数。
玄玉在太子跟前一直都是谨慎细致,不敢有丝毫疏忽,也从来不摆摄政王世子的架子,所以太子对玄玉也是颇为重用,十分有好感。
甚至有一次宫廷宴会后,喝得微醺的太子拉着玄玉说话,说要是以后玄玉继承了玄参的摄政王之位,他也是毫无意义的。
玄玉不敢应声,总觉得是话里有话,只能岔开话题把太子送回东宫,自己则坐上马车回了摄政王府。
所谓伴君如伴虎,玄玉总觉得回到帝都的日子,还不如在苗府里来的清闲自在。
只有在竹云馆的时候,看到苗言璟坐在新扎好的秋千上,被文礼推得高高的而开心大笑时,玄玉才觉得有半刻轻松。
年节前夕,摄政王递了折子,说自己得了重病,许多事情交还给陛下自己处理,皇帝那边也专门派了人来询问玄参到底得了什么重病,玄参闭门不见,皇宫里来的人只能在门外听到一阵又一阵剧烈到让人心惊胆战的咳嗽声,仿佛要把五脏六腑咳出来似的。
玄参的做法玄玉也不是很理解,但是他大抵猜得出来,玄参是打算一点一点地把权力交还给皇帝了,自己慢慢撤出朝堂。
只是,皇帝真的放心从龙之臣隐退么?
玄玉被玄参再次喊到跟前说话,玄参这次的状态更是不好了,脸色灰白已经有了病入膏肓之态,眸子瞳孔无光,半靠在床上,蓄着的短短的山羊胡现在也成了花白,原本高大挺拔的摄政王,一下子枯槁苍老了许多,就连鬓边都生出了许多白发。
“……父王。”
玄玉看到自己的父亲变成现在这样,心里有些五味杂陈,心里堵得慌,导致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玄参让玄玉将窗边桌子上的一个螺钿小盒拿过来打开,玄玉打开后,发现里头有个军印。
“如今本王……已经到了知天命的时候,有些东西也不得不提前告知你,你也好早做打算。”
“父王请说。”
“这军印能够号令三军,是先皇在世时交托给本王的,他知道皇帝品性昏懦无能,军权交给他指不定会造成多大的祸患,便放在本王这里代为保管。”
“你的母妃在怀着你时便被小人暗害,导致难产血崩,生下你后便气绝身亡,正好那时皇帝刚登基,万事还要梳理,本王担忧照顾不周,便只能在你还小的时候将你送出帝都,交给苗府照顾,这些年,作为父亲,本王没有尽到照顾你的义务,愧对你,也愧对你的母妃。”
话说到动情之处,玄参的声音忍不住带了哭腔,显然也是难受的。
玄玉心里也很难过,他小的时候看到苗言璟和他的父母兄长在一起幸福温馨,自然也会想自己的父母到底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不来见自己?
可如今等到玄参自己说清楚了当年的缘由,他也彻底放下了曾经的心结,主动握住了自己父亲的手。
“父王,我……从没有觉得您对不起我过,我相信母妃也绝对不会这么想的。”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玄玉是真的觉得,玄参已经做得很好了。
玄参笑了笑,他拍了拍玄玉的手,“本王快不行了,之后的路还要靠你自己走……你切记这军印要牢牢拿在自己手里,才能保全自己的性命,太子算我看着长大的,明面上是个好相处的,实际伪善狡诈,他这个人看中利益,却有时候还算顾念情谊,你若以后扶持他登基,哪怕顾及我的面子,对你应该不会太坏。”
“当今皇帝也是多思多疑的性子,总以为我要暗害他……呵——”
说着玄参又开始咳嗽了起来,吓得玄玉连忙轻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玄参抿了一口玄玉端给他的水,又说:“我若是觊觎皇位,当年便也轮不到他当皇帝了,只可惜,玄明这个人太计较太小心眼,当个守成之主已经是勉强了。”
那一天晚上,玄参和玄玉聊了许多,上到皇宫辛秘,下到百官琐事,他都挑着要紧的,对玄玉会有影响的说了出来,玄玉也认真听着,做咋床边半步也未曾离开。
玄参疲累地睡了过去,睡着前,还嘴里喃喃着玄玉母妃的闺名‘荷卿’。
大年初四的时候摄政王崩逝,举国哀痛,皇帝特许他与任荷卿一起合葬葬入皇陵。
还给了玄玉这个独子亲王的地位,封号‘毅’,赏赐黄巾千两,曾经金碧辉煌的摄政王府,也改换了门面成了‘毅亲王府’,大臣和百姓们都说,玄玉一定会延续玄参的荣耀,继承他父王的衣钵。
而玄玉在得到厚赏以后却没有那么喜悦,至亲不在,他成了孤身一人。
葬礼一直忙到月末才算结束,玄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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