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开他?”
“因为我总想给他机会。我想或许我真的会为了爱、为了他改变。如果我真的很爱他,变成他喜欢的模样又能怎样,那些委屈、痛苦,或许忍忍就过去了,习惯以后就会契合。”宋元耸了下肩,“我又想,或许是因为我没跟他说过不喜欢他这样,是我太懦弱没要求过他改变,所以才再次和他在一起,但是结果。”他笑了一下,“没有结果。”
他不是不愿意在爱里迷失,他只是奢望蒋琛爱的是真实的他。
“和他分手的那一年,我遇到了蒋易。为了还高利贷,我不得不放弃那年的高考,男扮女装,更名改姓。蒋易却就在我回旅馆的桥上抱着吉他唱歌。他和阿琛相似的眉眼让我猜到他的身份。因为阿琛跟我说过,自己有个小六岁的弟弟。不可否认,我那个时候看着他,就在想阿琛十六岁的时候,会是什么样。会不会像他一样,又天真又单纯。”
“我晚上去酒吧坐台,打工,陪酒,晚上听他唱歌。他在等我。像是一种亏欠与弥补,我知道我欠蒋琛,就忍不住想对小易好,听他吐槽,抱怨,唠叨,他以为我不能说话,就自学手语,他心思敏感,知道我不开心,总是逗我笑,还给我起名叫小福。但是你知道吗,我每当看着他故作矜持的等我到来,我看着他的背影,都在想,那其实是我无数次想过,把欠款还完,就投河自杀的地方。”
“不是不能活,是我不想活了。活着总不该是亏欠吧。小时候不懂事,拼命想活想要家想被爱,长大后一个都不奢求,也一个都不想要。要,就要欠,不如不要,你说呢。”
他轻描淡写地说,柳岸的手却在抖,“不、不是,哥,不能轻易放弃生命,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宋元安抚他:“我知道。”
他看看不远处的柜子里放的小熊面具,“其实后来我就远离他了。在我隐约察觉到他对我的感情以后。我不想让自己更加不堪。要我怎么跟他说呢,我是很喜欢你,但是这种喜欢太复杂了,是哥哥看弟弟的喜欢,是把你当成一个小孩儿的喜欢,甚至最开始还把你当成你哥哥的替身,以及你不要喜欢我,我不仅男扮女装,我还和你哥谈过。”宋元自己都笑了,“他才十六岁,为什么要遇到我?我也觉得自己挺不是个东西,为什么要骗一个小孩儿?但是我控制不住,他和我说话的时候,看着我的时候,都好像他需要我,在这个世界上,我好像还有点作用,能让一个小孩儿开心,也算有点儿活着的意义。”
“所以我跟他说,我以后会很忙,不让他在等我。你猜他跟我说什么,他说,‘小福,你讨厌我了吗?’‘是我唱的歌不好听了吗?’‘你有其他可以聊天的人了吗?’我说是,他说好吧,小福开心就好。我们就没再见过。你跟他关系那么好,应该知道他背上有道疤,是我被高利贷的人找上门的时候他救我留下的,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每晚都戴着小熊面具跟我回家,怕我认出来他,他知道我没有其他可以聊天的人,但是他从来没问过。”
“他住院的时候我经常去医院看他,我知道蒋琛不在家,不过穿的男装,他没有认出我。后来他出院,我也就离开了,那天下午,我们擦肩而过。再后来,我想给自己一次机会。一次赎罪、忏悔、得到原谅的机会,再离开这个世界,就找了曾经的高中老师,她还认识我,算是托关系,又得到一次高考的机会,上了大学,只是没想到又在大学遇到他。我想这可能就是上天安排的缘分,所以选择靠近他。”
宋元停了下来。
“后来我回来了,见妈妈。”他想用笑,嘴唇却向下撇了一下,“她的身体撑不住了。朋朋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去见她最后一面。”
在那张小小的病床上,宋元握着她的手哭着质问她当初为什么要骗他。
妈妈流着泪说:“元元瘦了,要多吃饭。”
最后她说:“为了你的前途,妈妈当一次小狗又怎么样呢?”
宋元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离开了他。
他不敢看她生病后的模样,就找朋朋要了一张她年轻时候的照片。
虽然他不说,但柳岸知道,他一直在自责。
“我知道蒋易喜欢我。”他说了太多话,嘴唇有些干涩,也很疲惫了,“但我当时只想死。我承认,在用学长身份和他相处的那两年里,我看他完全没了蒋琛的影子,对他的好感也日益增加,他温柔、体贴、耐心,是非常好的恋人,但是我不敢给回应。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亏欠是弥补不了的。我不想再自私下去了,我不想答应他以后再去死,我想那就把恶人做到底好了,破罐破摔,骗你一次,两次,你总会长记性,恨我,怪我,诅咒我,总之不会再喜欢我了。”
柳岸叹息:“但是你没想到,他把你囚禁了。”
“是。”宋元头疼地揉揉眉心,“那三年,我没赶上妈妈的葬礼。我哭着跟他说妈妈去世了。但是他笃定我是孤儿。因为小福不会骗他,但我会。这算什么?螺旋镖吧。”他无奈地耸肩,“遑论我每天都在和他做爱,几乎没有空闲的时刻,除了睡就是吃,再就是做,我的意识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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