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似乎能尝到血的锈味儿。
听说上过战场的人都凶神恶煞的,也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杀过人…
归鸟餐厅在市中心,为了闹中取静,还专门把餐厅装修成庭院,位置不好找,但是名气很响,据说每天只接待十桌客人,还得提前预约,否则恕不接待。
“欢迎光临,请问是韩默先生一家吗?”泊车的门童为副驾驶上的韩嫂打开车门,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十分得体地说道,“陈秘书让我转达诸位,他因急事耽误,可能会迟到,但是他已经定好了包厢,烦请各位稍等片刻。”
从棚户区到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越往目的地走,韩大哥就越沉默,他们一家名义上是首府土着,实际上从出生起就在棚户区,每个月指望韩父韩母做工人的工资生活,到了他这一代,也就是普通白领,手头没宽裕两天,就结婚有了孩子,小貔貅的吞金能力真不是盖的,生活肉眼可见地再次拮据起来。
上流社会离他们很近,同时也和他们完全没有关系。
—春山暖日和风,阑干楼阁帘栊,杨柳秋千院中。啼莺舞燕,小桥流水飞红。
古诗里的场景在现实中再现,即便是大老粗,也能感受出此番造景的不菲。
包厢的屏风是苏绣的《花卉图》,淡雅的色调,细密的针线将袁江的水墨画以另一种艺术形式展现在众人面前。
黄花梨木的桌椅,景德镇最好的瓷器,还有用玉做的箸枕,处处都透露着这里的奢侈和餐厅老板的品味。
“在这儿吃顿饭怕是要花掉你两个月工资吧?”没见过世面的韩母能想到的最高花费就是这种水平。
“我刚刚去问服务员要了份菜单,”韩嫂是个机灵人,她抱着孩子去洗手间的时候,已经弄清楚了这家餐厅的人均消费,只见她捏起拇指和食指,目光如炬地看着韩母,“我们几个今天在这儿吃顿饭,起码得这个数。”
话音刚落,包厢门就被打开了。
韩默顺势抬起头,就看到了韩母口中的陈秘书,还有陈秘书身后——他的相亲对象。
鱼目能够混在明珠中是因为明珠明珠虽然名贵,但是光泽温润,并不夺目。明珠和星辰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则是因为耀眼的星辰悬挂在苍穹之上,人们不能亵玩,只能仰望。
现在,韩默就是那粒鱼目,陈秘书就是那颗明珠,而姗姗来迟的正主,无疑就是闪瞎人眼的星辰。星辰跟在秘书后面施施然走进包间,然后毫无自觉地闪瞎所有人的眼。
韩默不用回头都知道家中两位女眷的表情,大约半张着嘴,两眼失神,面带红晕,典型的花痴症状。
“这位就是我跟您说的韩默先生,”陈秘书开始熟稔地牵线搭桥,“这位是……”
“季袭明。”比韩默高出一个头的男人看起来比韩默要年轻许多,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韩默,仿佛是打量货架上的商品。
按常理,季袭明应该在自我介绍后伸出手以便友善,但是他没有,两只眼睛直视着韩默,藐视得毫不掩饰;而韩默也应该客套地“久仰久仰”两句,他也没有,畏缩地低着头,只留给季袭明一个发旋,要是能从钻进地缝,韩默未必不会这么干。
陈秘书不尴不尬地打了个圆场,带着季袭明落了座:“因为特殊原因,所以季先生的家人都没能来,所以特意嘱咐我为各位略备薄礼,以表歉意。”
“毕竟是军人家庭嘛,都能理解的。”韩母的眼睛都眯了起来,看得出来对这个未来女婿很满意。
“能直接搬到我那儿去住吗?”季袭明没耐心和这家子人寒暄,皇室要往他身边塞人已经板上钉钉,权力的倾轧和皇室的拉拢在他凯旋之前已经见识过了,至于塞给他的是猫是狗,他本人也不在乎,不如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我很忙,不打算办婚礼。”
还未融洽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半晌无话,大家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最后是韩默点了点头:“好啊。”
七万打底的饭菜吃起来没有味道,大家在陈秘书的作陪下也安静如鸡,回家途中谁也没有开口。直到进了卧室,韩默躺在床上,才放松下来把头埋进枕头里。
也不知道说出那句话“好啊”时的自己在发什么癫,只觉得脖子上的脑袋很重,情不自禁地往下垂,嘴也不跟着脑子走,自顾自地一张一合。
“那你回去准备准备,27号我派人来接你。”说完话,季袭明就走了,连再见都没有说。
真是傲慢啊,可能这就是天之骄子吧,韩默这样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从顶级军校毕业,到前线屡建奇功,26岁就成了上校,却愿意和他这样平凡的普通人走进婚姻,图什么呢?
“季先生,可能您还不知道…”韩默还是给对方打了电话,“我其实…”
身体上的隐疾让韩默有点难以启齿,他嗫嚅半天,还是说出了那三个字。
“能生孩子吗?”
对方在意的点出乎了韩默的意料,他惊讶地张开嘴:“啊?”
“无所谓,准备好了吗,明天我派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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