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淮禾不能,也不敢,顾虑太多,反而成为一道道枷锁,无形将他困在原地。
上课迟到了七分钟,是以前从未过情况,沈淮禾站在讲台上,朝台下学生认真道歉,随后点开课件,开始今天的授课。
清明节在周五,连着周末一共三天假期,午后的天阴沉沉的感觉随时会下雨,墓园里前来祭拜悼念的逝者的人不在少数,沈淮禾蹲下身,仔细清扫墓碑周围的杂草和尘土,随后将带来的白菊摆在墓碑前。
黑白照片中的两位长者笑得慈祥,沈淮禾站起身弯腰朝二人墓碑鞠躬,起身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心里和父母念叨了几句家常话。
宋衍抱着白果,蹲在路边抹眼泪的画面突然闯进脑海,心口仿佛被蜇一下般刺痛难忍,公墓园里基本已经不再下跪磕头,只需简单的鞠躬行注目礼即可,但沈淮禾还是屈膝跪下了,更像是在自省那般,跪在父母的墓碑前沉默垂首,来往经过的人偶尔会看他一眼,但还是更专注自家的事宜。
扫墓的人走了一批又一批,沈淮禾依旧跪在那里,甚至没有半点挪动,天空渐暗,大点的雨滴开始落下,淅沥沥地打湿了发梢和衣衫,膝盖似乎已经没了知觉,雨水仿佛重千金一般,将他原本挺直的背脊逐渐压下。
跪久了还是疼的,也不知道宋衍那天躲在桌底下时,跪了多久。
“叔叔,淋雨会感冒的。”稚嫩的童声自身旁响起,小小的人儿正在撑伞替他遮挡雨水,沈淮禾抬眸看去,大概是只有六、七岁年纪的小男生,而他的父母正站在不远处,撑伞着看孩子的方向,察觉到沈淮禾视线,也只是点头示意朝他轻笑了一下。
“谢谢。”沈淮禾敛下情绪朝小男孩道谢,眉眼带着笑意看上去却有些苦涩,膝关节局部受压过大,站起身免不了还是踉跄。
小男孩身高不够,只能垫着脚将伞努力举高,“给你,叔叔把伞拿着。”说着就将雨伞塞到了沈淮禾手中,随后冲进雨里跑到父母跟前,两名大人笑着揉他脑袋,嘴里似乎说着什么的夸奖的话语。
一家三口离开前又看向了他,小男孩挥手在道别,沈淮禾举着伞还有些愣神,但也很快反应过来,微微朝两名大人颔首,随后又对着小男孩同样挥手,唇角的笑意似乎有了温度,不再低沉落寞,可惜眼底眸光依旧黯淡。
界限
出席表中的名字仍旧是赤色,必修课缺席三次及以上就要挂科重修,奖学金的评选以及绩点都会受到影响,宋衍居然毫不在意。
沈淮禾合上电脑,眉宇间似带着忧愁,膝盖处微小的钝痛感传遍全身,久坐之后站起身时尤为强烈。
后台系统想查找一下学生出勤率并不难,宋衍从大一开始到现在,除了最近两周沈淮禾的课缺席过二次外,其他全部满勤,沈淮禾看着电脑屏幕,只觉心口堵了什么,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学生信息上的照片是宋衍大一时拍的,三年不到的时间里,小孩子已经褪去稚嫩,逐渐展露出属于年轻人的锋芒,这段感情,不该成为他的绊脚石。
“下周再翘,可就要挂科了。”纪时安将食堂打包好的饭菜放到他桌上,宋衍埋在被窝里道了声谢,却并未回应他的话。
“宋衍,你听到没?”纪时安举着手机一角去戳他。
“嗯,以后不翘了。”
补考和重修还是挺麻烦的,何况大四还有他一直在准备的公务员考试,宋衍分得清轻重,也只在能承受后果的情况下任性两回。
隔天下午的课刚结束,门口就走进一个身影,宋衍起先并不在意,正在低头认真收拾自己的东西,直到麦克风喊道他的名字时,才抬头朝讲台上看去,与沈淮禾略带严肃的视线撞上,像是被烫到一般,宋衍立马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22届工商管理专业,宋衍,留一下。”沈淮禾跟任课教授打过招呼后,看着台下学生直接表明来意,宋衍被点到名字僵坐在原位,同学之间都互相认识,也是纷纷将好奇的目光转向他。
这是要来算账吗。
“不是,他…”纪时安有点恼火,刚要发作却被旁边的人拦下,“没关系,你先回吧。”宋衍勉强扯了个笑出来,收拾好东西后朝讲台上走去,因为已经下课,又是晚饭的点,所以教室同学基本已经全部走完,只有后排零星几个游戏还没结束的坐着。
“跟我过来。”沈淮禾淡淡说道,视线仅看了他一眼便很快挪开。
“…是。”
小孩子的语气很是乖顺,沈淮禾听得有些心软,但面上仍旧严肃,纪时安几步上前拉住宋衍手腕,没让二人离开。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呗。”纪时安模样有些懒散,话语却透着几分火药味,沈淮禾没应他,只是自顾自朝门外走去。
“沈教授…”宋衍看他离开的背影,眼眶开始发酸。
应该是听到了,沈淮禾在门口处略微停顿,却并未回头,“跟上。”简单两个字,仿佛命令般不容置喙。
“沈淮禾!”纪时安并不准备让步,语气也有些冲,沈淮禾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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