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毕将军为人耿直大气,今日我敢只带三十人来见你,莫非毕将军反而不敢放我走?你这胸襟气魄比我这狗贼还不如?”
毕应握紧手里的兵器,竖眉瞪他。
若是寻常时候,毕应是真敢放的,可是现在这关头,沈冽都主动送上门了,他若意气用事将人放走,不仅无法回去交代,跟无法和天下还有皇上交代。
“擒贼先擒王,”毕应冷冷道,“沈冽,我敬你是条汉子,但是,对不住了!”
说着,他扬手:“众将听令,拿下沈冽,不必活捉!谁若砍下沈冽头颅,赏黄金千两!!”
“是!”
毕应道:“杀!”
双方相距约有二十来丈,在毕家军冲过去时,沈冽一扯缰绳,带着部下朝北而去。
毕应叫道:“追!”
他率先拍马往前追去。
他的坐骑是上等良驹,对方的坐骑却也是一等一的品种。
晏军所有的马匹,皆来自贺川东南浪风郡的隗汉马场,而沈冽的龙鹰,又是隗汉马场中顶尖的良驹。
眼下不说追上沈冽,毕应想要追上那些士兵都难。
而他身后的部众,便更难了。
距离一被拉开,毕应等将帅很快就和大队脱节。
但毕应不管,他仍要追:“沈冽,你这狗贼被吓得狼狈逃窜了吗?你跑什么!是男人就回来!”
距离越拉越远,马蹄带起的尘埃飞扬,毕应大吼:“沈冽!你还是不是男人,给我回来!”
程解世的声音响起:“毕将军,我家将军说了先礼后兵,便是先礼后兵。将军他只给你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你若还要打,到时我们再打个痛快!”
毕应高喝:“孬种!!”
鞠子厚叫住毕应:“将军,我们不能再跟下去了,万一有诈!”
连着劝了数声,毕应终于勒马停下。
他看着前面远去的兵马,咬牙道:“这沈冽,下次再见,我定要他项上人头!”
带着满腔不甘,毕应回去祠堂。
毕兴磊和毕萧都未睡,其他已睡下的毕家人全都起来了。
鞠子厚将沈冽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毕萧看向毕应:“沈冽从你手中逃了?”
“他马好。”毕应冷冷道。
毕萧皱眉:“他的马,有多好?”
毕应本就因这事恼怒,不悦道:“比我这一等一的宝马还好!”
她的师父
屋里忽然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朝毕应看去。
不是因为他话里所提到得对方的骏马有多好,而是因为毕应并不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
毕应此前与吕眉晖、洪元杰、李骁、包速唯等人齐名,这里面,也包括沈冽。
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接触过李骁和包速唯,还有那个才任命燕云卫正将,却被沈冽拦道打成残废的洪元杰,在这些小有名气的将帅中,毕应无疑是脾气最好的那个,但他此时着实暴躁。
屋里安静一阵,毕兴磊打破沉默,他看向军师:“城中还没有消息送出?”
军师名叫阮举庆,摇头道:“没有,算上今夜,夫人和皇后……已整整一日未有消息送出了。”
毕兴磊神色严肃,沉目看向桌上的行军图。
屋里的其他人都朝他看去。
毕应忽然感觉气氛不对,道:“怎么啦?此事莫非还真要讨论商议?你们有投敌之心?”
毕兴磊道:“斥候回报,说北地有至少十万兵马。”
“我知道,他说得时候我就在这站着。”
“我们倾尽全军,拢共才四万。”
毕应皱眉:“三伯,听你之意,看来你是要……”
毕兴磊没有说话。
毕应起身失望地看着他:“三伯,你该不会真的是要去找沈冽谈和吧?皇上还在牢里,皇后还在城里,皇嗣还在殡宫!三伯,沈冽和夏家那私生女,乃,乃是窃国逆贼啊!”
屋内颇会察言观色的几人见毕兴磊神情,心中皆知方向已定,一人道:“鞠副将,沈冽贼子当真说可让我们去北元?”
鞠子厚道:“是。”
“当真亲口说,要提供我们辎重粮草?”
鞠子厚看了眼毕应,道:“是。”
“那杀北元逆贼,何乐而不为?!”
其他人也开口附和。
毕应大怒:“成霜,你倒是聪明,绕开我直接问鞠子厚这些东西,再搬出北元来说道!那个沈冽为何提北元,他不就是想不战而屈人之兵?我们毕家军若不伤对方一兵一卒就这样离开,今后颜面何存?你们丢得起这个人,我毕应丢不起!!”
毕兴磊皱眉,看向军师阮举庆,目光带着求助。
阮举庆对上他的视线,顿了顿,阮举庆点头,出列道:“六将军,你先息怒。此事无关丢人与否,你听我三言。一,于公,国库已空,我们毕家军军饷迟迟未到,全靠毕家族亲们苦力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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