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到这表,沈怀景想起当初买表之事,也自然记起了那个会说话的老板。
“大少爷,原谅怀景眼拙。只是没有想到,八九年前的一位客人,大少爷至今都还记得。”
一只怀表勾起旧事。
那时候,他们真好。
当年买的那块怀表,白凤轩至今都戴着。
他们的情谊到底有多贵重呢?
他自己也不知道。
“虽说每天打交道的客人很多,不过,一些特别的客人总会印象深刻。
沈少爷跟白团长当时年少,风华正茂,兄弟情深,自然让我羡慕,因此印象深刻。
只是,二位走了之后,店里一位伙计认出沈少爷来,说你也是江城人,是沈老板家的少爷。如此,我便更不能忘了。”
沈怀景一边听着刘沣的话,手指轻轻地摩擦着盒子里怀表的表盖,上面的花纹与当年那只是一样的。
即便没有打开表盖,他也能猜到,这只怀表应该与当年那只无异。
刘沣费了这般心思送他礼物,倒是有点意思。
“我记得,当时大少爷说,这只怀表在省城也是绝无仅有的。如今如何了?”
他拿起怀表,打开了表盖,对于表这东西,他没有什么研究。但瑞士出的,远道而来,又卖那么贵,自然是好东西。
“如今更是一表难求。这款怀表,八年前就停产了。当初设计这款表的设计师,是位年欲花甲的女士。
这款表,也是她为了纪念自己的亡夫所设计的,这是爱意,是思念,是相濡以沫。
所以,这款表当时生产量就很少。虽然看着并不够华丽,却是限量款。不华丽的怀表,却象征了设计师与爱人几十年的相互陪伴和风风雨雨。是深情”
沈怀景没有想到,如今刘沣套人的说辞更是上了一个台阶。
讲的故事都这么动人。
“原来,这怀表背后还有这么个故事。”沈怀景亦不扫兴,随口应着。
“所以,如今市面上要找到这款怀表,可不容易。别说是省城,恐怕广州、上海那样的地方,也很难找出一只来。”
沈怀景抬眼看刘沣,觉得他这牛吹得有点大了。
“那大少爷这只?”
“这一只,跟当初沈少爷买的那只同时到的店里。我本就进了两只。只是,这一只后来一直没能遇到有缘人。
大概是,这样的表,原本就应该成双成对的卖。如今到了沈少爷手里,也算是替它找到了最好的归宿。”
沈怀景不得不佩服刘沣,把一个送礼都能整得这么有心思,也难怪能在省城把生意做得风声水起。
沈怀景拿起了怀表,便没有放下。
银制的表壳一开始带着些冰凉,但在手里多拿一会,也就染上了他的体温,有了温度,也像是有了灵性一般。
他看着那走动的指针,一格一格,像是从八九年前的时光,走到了如今的他的心里。
“大少爷既送我这样贵重的礼物,我能为大少爷做什么?但说无妨。”
繁花
“沈少爷是爽快人,那我就直说了。我想在江城建个厂。地方我已经看好了,但这件事,还得白团长首肯。”
沈怀景没想到是这个,有点诧异道:“这是好事。江城的繁荣,还得靠你们这些生意人。
凤轩虽是驻守江城,但商家们开铺子,做生意,他是不管的。手续上的事,找政府管理这事的人就行。大少爷倒真不必花这般心思,备了这样的厚礼予我。”
“沈少爷,我想建的厂,没有白团长的同意,怕是不行。”
沈怀景心想,你只要不生产炮弹枪支,生产些别的东西,白凤轩还真懒得管。
等等。
刘沣在省城有个机械厂,总不能真是他想什么,就来什么吧?
沈怀景有点激动。
但面上却一脸风平浪静,“哦?不知道大少爷要建的是什么厂?”
“如今是乱世,做什么生意,生产什么东西,才能最赚钱?”刘沣说着,突然从腰里掏出一把手枪来放在几案上。
这时候掏枪,若是换了别人,到底是要吓着的。
只不过他面对的是沈怀景,沈怀景并没有因此吓着,只是更为意外。
“我听说,沈少爷在法兰西学的是机械,而且还在法兰西一家很大的兵工厂做工程师。这款枪,沈少爷应该很熟悉。”
沈怀景真真被震撼了。
哪怕他不用细看,只一眼,也知道这款袖珍手枪是他仿勃朗宁1906外型设计的一款女士用手枪。
虽然看着跟勃朗宁1906有些像,但到底不是。
他当时给这款手枪取了个好听的中文名字:繁花。
繁花的意思是,近距离的一枪下去,鲜血染红衣衫,便像是繁花盛开一般,绚烂又夺目。
一款杀人的利器,取了这么个名字,他也觉得自己可能心里也有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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