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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与闻当时也就到自己腰那,站在袁宇旁边,黑黑瘦瘦的,像是个没长开的小猴子。
他朝自己行礼的时候很不规矩,袁澄打小有大儒专门教养,交往的都是世家子弟,初见这不懂礼仪的小猴子时候就觉得十分不悦,但既然是父亲开口把他带来给季卿作玩伴,那就忍了吧。
不过这小猴子明显不清楚边界,黑亮亮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点心,“二哥,”他竟然跟季卿一样叫自己二哥,袁澄觉得简直荒唐,上下打量着这个穷小子还打算做什么逾矩之事,“这个,能给我尝尝吗?”
袁澄早瞧这自来熟的混小子不顺眼,就想要戏弄戏弄他,把碟子递到他手上,“好啊,不过这本来是给狗儿吃的。”
“没事没事,”林与闻摆摆手,还朝他笑,“我和他分着吃就行。”
这倒是让袁澄说不出话了,但是那天下午,林与闻蹲在自己脚边,把点心掰开,一半放在手心里喂狗儿,一半塞到自己嘴里,嚼了一阵回头对他一乐,“二哥,它也觉得好吃。”
袁澄有时只是想到那傍晚的暖黄色光芒,就忍不住要笑出来。
只可惜,就像母亲的慈爱,与父亲的器重,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是轮不到中间的孩子的。
114
“你说真的假的,”李小姐瞪着刘大鹏,“真有人能穿成这样?”
刘大鹏使劲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记忆特别深刻。”
李小姐画了件长衫,这长衫是粉色的,上面无数飞禽,极为花哨,很难想象这种衣服穿在一个男人身上。
而她听刘大鹏的描述画出的人脸就更为惊奇了,五颜六色的,跟那画像里的妖怪似的。
她只想把笔扔了算了,“你非要说是这个人的话我也没别的可说了。”
“老远就听见你们吵,”林与闻匆匆赶过来,从李小姐那接过画像,“这什么,这是真的人啊?”
刘大鹏听林与闻都这么说,更觉得委屈,“大人,他真长这样啊,我能拿九族的安危开玩笑吗?”
林与闻皱着脸看画像上人的五官,“这人男的女的?”
“男的。”
林与闻吸了口气,“这衣服确实特别,”他问李小姐,“李小姐,你知道哪家会做这样的衣服吗?”
李小姐盯着这画看了半天,“如果真是这样图案,那么这衣服肯定很讲究做工,一般的成衣坊是做不了这样满绣的长衫的。”
“那你觉得——”
难得林与闻对自己这么虚心求教,李小姐怎么也得给他点线索,“这样吧,你给我半天时间,我一定给你打听出来。”
林与闻眼睛都亮了,“好啊!”
李小姐顿觉不对劲,“你对这案子怎么这么上心?”
看来程悦他们还没告诉给她袁澄的事情。
林与闻原地转了个圈,“你看我有什么不一样?”
李小姐观察了下,嘴立时张大,“你穿的这个绸子,该不会织金绢吧?”
“这叫织金绢啊,”林与闻也第一次听到这名词,“不管这是什么,这案子是送我衣服这人主管,我不查出来,他就要把我当你们女孩子玩的布偶娃娃,一天让我换一套。”
“那有什么不好的,”李小姐噘着嘴,“你平常除了那件官服还算过得去,其他时候穿的都是什么东西啊,我娘亲都怀疑我爹虐待手下的官员了。”
你爹确实也在虐待我们。
林与闻不敢说,只能给李小姐作揖,“这对我来说简直折磨,所以李小姐,下官拜托您,快快帮我一些吧。”
李小姐受了这么大礼,也两手搭在腰间,“交给我吧。”
……
林与闻这边刚拜别李小姐,又连忙骑上小毛驴往宜山县主那府上跑。
黑子已经替他递过拜帖,一到门口县主的侍卫就给他让开道。
见县主可不敢空着手,林与闻把刚才从袁澄给他的礼物堆里淘出来的茶叶送到管家手里。
管家其实一点也不稀罕收林与闻的礼物,这个县令极为穷酸,上次来拜访的时候甚至就送了两斤猪肉和一瓶黄酒。
“县主在哪?”
“在花间厅等您呢。”
“好好,”林与闻提起他这织金绢的衣服就走,走了两步退回来,“您就用这茶叶就好。”
管家心想他们县主喝这叶子还不得噎了嗓子,可低头一闻这茶香,眨了眨眼。
这县令转性了?
“郑妃啊,”宜山县主低头抿了一口茶水,“你这茶竟真的不错,凭你那点俸禄买得起吗?”
当然买不起,林与闻笑嘻嘻地看县主,“这是大理寺少卿带来的,我这不就借花献佛嘛。”
“啊,袁澄?”
林与闻点头,“是他。”
“我在京城见过他一次,跟袁千户可是完全看不出兄弟俩,”县主仰着头想,“陛下甚至有意给他个驸马当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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