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韫转过脸,眼底带着一丝复杂的倦意和淡淡的嘲讽:“你急匆匆地追到机场,就为了跟我说这个?”
“不全是。”陶念迎上她的目光,脸上忽然绽开一个清浅又明朗的笑容,话锋随即一转:“我还想问问,你们匠心非遗职业技术高中……汉语言文学老师的岗位,还缺人吗?”
林知韫怔了怔。
她看着陶念眼中闪烁的、混合着紧张与期待的光芒,一时间竟忘了回应。
匠心非遗职业技术高中,是她和阮丛两个多月前开始筹办的。
阮丛对此是认真的,她凭借对教育政策的熟稔和此前积累的人脉资源,早在邀她游历散心之前,就已完成了扎实的前期调研与资金筹措。加之政府对传承非遗的大力扶持,以及她任职副县长期间的经验加持,学校在短短时间内便步入正轨,颇有声势。
地点在锦城。
原来,陶念都知道。
她竟然一直默默关注着这一切的进展。
一股暖意不由自主地涌上林知韫的心头。
然而,她镜片后的目光只是微动,随即流露出一丝难以捕捉的狡黠,语气平淡地回答:“不缺。”
陶念没有流露出丝毫气馁,她将一直捧在怀里的那束花又往前递了递,声音里带着一点柔软的坚持:“工作不缺人,那这花总可以收下吧?花总是无辜的。”
林知韫的视线落在那束经历奔波仍带着生机的捧花上,沉默了片刻,终于轻轻点了点头:“可以。”随后,伸手接过。
好,现在是60。
说完,林知韫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她放下了花,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个便签本和一支笔。她低头快速写着,然后撕下那张纸,对折,再对折,递给了陶念:“对了,前段时间发现一家鸭货店,味道很正。你应该会喜欢。”
陶念接过纸条时有些哭笑不得。
这算什么?
我是吃货吗?
什么鸭货店啊!
她正想开口,林知韫却已站起身,理了理衣角:“现在得赶去高铁站了,晚上还有个会。再迟到,阮校长怕是要发火了。”
她说着便朝出口走去,步调从容,却让陶念不得不小跑着才能跟上。
“等等!”陶念追到她身侧,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会误机?”
林知韫的脚步顿了顿。
是啊,为什么呢?
难道要告诉她,自己其实已经走到了登机口,却因为姜逢一个“念姐去追你了”的电话而生生停住了脚步?
难道要告诉她,当她掏出手机时,却因为赫然发现口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红布条,而在机场门口最近、最显眼的座位上等了半个多小时?
红布条上面墨迹清隽地写着:
潮汐终有信,月归旧时序。
踏遍江河万里,只为共潮期。
这哪里是诗句,这分明是跨越时光的、一字一句认真的回应。
这样的回应,重如千钧。
让她再也,舍不得走。
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前面。林知韫拉开车门,侧身看向陶念,镜片后的目光里泛起一丝浅淡的笑意,“因为这束花,”她扬了扬手里的捧花,“鲜花不能带上飞机,但高铁可以。”
陶念站在原地,目送那辆出租车汇入车流,最终消失在视野尽头。她低下头,缓缓展开手中那张对折的便签。
素白的纸片上,一行利落而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落日素画 k栋 2302。
这显然不是一个鸭货店的地址。
陶念的心跳倏地漏了一拍。
这是……一个小区的名字?
还有具体的门牌号?
就在这时,手机在掌心轻轻震动。她解锁屏幕,两条新微信赫然跳出,来自那个刚刚离开的人。
林呦呦:【学校不缺老师。】
林呦呦:【但副校长身边,还缺一个女朋友。】
短短两行字,像一道阳光骤然穿透云层,清晰而滚烫地照进了她的心底。
所有的忐忑、猜测和漫长的等待,在这一刻都有了明确的答案。
好的。
可能性80。
陶念抬起头,远眺褚溪一望无际的湛蓝天空。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下来,将整个世界照耀得一片通透澄明。
她深吸了一口温暖的空气,唇角难以抑制地向上扬起。
是啊,褚溪的天空,当真是一片晴朗。
验证
其实林知韫想找陶念的念头,像潮水一样,在无数个日夜反复涌来,但又一次次被她强行压回心底。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陶念需要不被打扰的时间与空间,去理清那些缠绕的思绪与心结。
她害怕自己的出现,会干扰陶的念判断,更怕那份难以自持的关切,最终会化作另一种形式的逼迫。
除了那个夜晚,那个失控的吻。
周末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