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清来扯扯嘴角,这人说自己“幸运”,可真一点不谈那些算计。
“罢了,府里不过多你一双筷子的事情。”
比起当敌人,还是当自己人比较好。
“多谢郑相。”裴厌辞起身客气行礼,“既然是一家人,咱们在外就别说两家话了。太子殿下对我放出了话,说要让我无路可走。这外头还没发起置我们于死地,自己人倒是先起内讧了,若被别人晓得,难免遭人笑话。”
“行了,这事我记住了,太子我会看着,”郑清来道,“另外,我会让陈嗣宏平日里多加照拂你。但也记住,我郑家不养闲人。”
这一次,郑清来才算是勉强承认了他郑家人的身份。
“郑相晓得我的出身,比别人低,自当奋力奔跑,哪里敢闲下来。”裴厌辞笑眯眯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书递给他。
郑清来暗嗤了一声,到底还是接过,看了个大概,道:“你想我同意?以何由和立场?”
“为人父母,自当为儿女多考虑。小弟不过九岁,目前读的是崇文馆,已有未来状元风范。国子监这几年外人不知,咱们哪里会不知晓内里情况,义父真的放心过几年让小弟去那里读书?”
“你有办法?”
“我能为小弟拿到青城书院的引荐信,”裴厌辞道,“四大书院之首义父若看不上,还能让退隐的方鸿春方大儒收为关门弟子,如何都比几十年没出过一次状元的国子监要好的多。”
郑清来神色微微一凝,“条件。”
“望义父在与外人道此事时,说得委婉些,本来打算考虑国子监,在听说国子监有暗中收费一事之后,才决定换为私立书院。”
“我有点好奇你要搞出甚名堂来。”
“不过是下面争权夺利的一些小事罢了,就不劳烦义父操心了。”裴厌辞笑道。
上面流露出的一丁点口风,从来都是下面的风向标,何况是煊赫的郑家。
有了世家的舆论,国子监内部的改革,也就没有阻力了。
争辩
裴厌辞不单单托了郑清来, 回家之后还用一串玛瑙手串去贿赂了王灵澈。
王灵澈憨憨笑着,又奇怪地挠挠头,“为甚是红色的, 我一个大男人, 怎么戴得出去?”
“红色正衬你气色好,瞧瞧, 多好看。”见他想要把串脱下来, 裴厌辞急忙拉住他的手, “这些都是小事。照晦哥啊, 你族中尚在念书的子弟很多吧?”
王灵澈乖巧地点点头, “学而优则仕, 谁不想当官。但我除外。”
他看着腕上红得发艳的手串, 右手被另外两只手捂得燥热, 不禁脸皮微红, “你想托我族里长辈办事情?那没办法,我现在已经决定跟他们断绝往来了, 他们哪里还能卖我面子。”
“没事, 你不也是王家人么。”跟这书呆子讲话,不必绕一点话, “近来在大寺里, 他们没为难你吧?”
他摇摇头, “都是一起做事的同僚,他们哪里会为难我。”
“他们就没问问,你族中子弟在哪上的学?”裴厌辞道, “你现在是跟一个国子监司业一起住啊。”
“很了不起吗?”王灵澈怀疑地上下打量着他。
“不是了不了不起的事儿。你平日里与他们闲聊时,可以跟他们说说,你族中长辈准备将孩子都送到名山书院里, 暂时不考虑国子监。”
“为甚,国子监不是最好的吗?”王灵澈想了想,“你是不是想避嫌,担心他日我族中子弟进了那里,会有编排我们两家的闲言碎语?若是如此,你放心,我跟那些同僚说清楚便是了,你是公正之人,我也没拿这事找过你。”
“不是,你就按照我说的就行,你族中子弟日后进不进国子监看他学问如何,这段时日你先这样说。”
“我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你这是叫我撒谎,我不说。”王灵澈板起了脸。
“怎么能叫撒谎?你既然不知道,那就是有这种可能嘛,对不对?”
王灵澈严肃着一张脸,将他的手拿开,“我不同意,君子养心,莫善于诚。你能说出这个提议来,已然德行有亏,我得帮你纠正……”
“别君子了,你现在就是居士,以后要当和尚的。”
“佛经也有言,谗谤败德……”
“我真是服了你了。”裴厌辞崩溃地拍拍额头,二话不说逃窜回房。
王灵澈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离开,低头摸摸自己手腕上的红玛瑙珠串,无声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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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这么说,王灵澈还是帮他在同僚间传了些话。
很快,陈嗣宏找到了裴厌辞,脸上的热情都真挚了不少,拍着他的肩膀说文书已经递交上去了,不日就会发正式谕告下来。
郑相的一句话,直接让裴厌辞少了很多麻烦事。
出了礼部,无疏小声地奇怪道:“大哥,你何时抓着那胖子的证据了?”
国子监的博士官员身边都带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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