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郑功视线扫过他们,最终还是直接开口道:“刚才接了个电话——恒安,目前已经可以基本证实孙局和导演勾结买凶杀人属实。你之前说伪装成车祸事故手段成熟,不像是孤例——这个想法很对。”
“我们顺着这条线往下查,越查越心惊。发现竟然最近的许多重案大案背后都有这个导演及其组织的影子。比如芦花园案、钟力案都是如此。”
这些都是顾临奚和方恒安之前都知道的事情,只是没有证据而已。这次一起被牵扯出来也是意料之中,因此二人并不惊讶。
郑功小心翼翼地说:“导演张其苍帮孙局买凶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因此关联案子牵涉也很广很杂。我们在调查中无意间发现……有一桩半年前的案子。”
他观察着方恒安的脸色,好像准备随时停下来:“……就是顾老师那桩案子。张其苍也是幕后主使。”
“张其苍所在的医院除了和我们警方有联系外也是a大的合作医院。应该是在学校体检那次,顾教授的车停在医院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做的手脚。”
“他做的很巧妙,并不会让顾老师在一离开医院就出车祸,事实上,正常开车问题不大,只有在车子高速转弯时会有概率刹车失灵。”
郑功艰难地说完:“所以,恒安你说的对,顾老师的确不是自杀。导演是导致承安大桥车祸的真凶。”
顾临奚静静地听着。说来奇怪,一旦一个人心里的事情太多,一方面会觉得心头时常沉沉的,压着喘不过气来,但好处是既然麻木了,也不太会有针扎般的锐痛了。
虽然没有证据,但他早预料到想杀自己结果却害了林熹的人是导演。
如今有了郑功这番话,终于算是尘埃落定。那么杀了导演,也算是已经告慰无辜者的在天之灵了。
郑功旁观,见方恒安状态稳定,毫不意外的样子。反而总是看边上的实习生,心中一阵奇怪。
他的脑海中又无可抑制地闹出那些替身文学的情节,心想总不能是在现任面前提前任怕对方多想吧。
这念头一冒出来,他顿时觉得有点亵渎顾教授的在天之灵,忙正了神色,继续道:”说到顾老师,还有一桩更久远的案子和他其实也有点关系。”
“顾老师的外公叫陈金茂,是位声名远播的老法官。在13年前死于一场公交爆炸案。当年那场爆炸案死伤数人,轰动一时。”
“最后结案结论说是公交车上有乘客携带火药报复司机,连带着报复社会,导致全车乘客遇难。但现在看来似乎另有内情。”
之前一直顺势倚着护栏的顾临奚蓦然抬头,眸光如箭。
“是被捕嫌疑人中有人提到了这个案子。说起来,那些浑身白衣服的人真是怪人,我当这么多年警察还没审过这样的人。”
郑功没注意到顾临奚的异常,只是抱怨着回忆起当时提到此案的场景。
“说他们嘴严,警察问的想知道和案情相关的一句不答,但其中有些人会时不时自言自语,就抓出了点蛛丝马迹。”
“提到这件事的是个女人,三十多岁。原来是个家庭主妇,五年前忽然失踪了,家里都以为她死了。她就一米五的样子,非常瘦。看起来很像那种误入传销组织的失足妇女。我们就问是是不是有人欺骗诱拐了她。”
“没想到她听到这个问题后非常激动,反问是不是看不起女人,觉得女人天生柔弱可欺,被人操纵。”
郑功叹了口气:“我们哪带的起这种高帽,当下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却没想到反而起了作用。她想要证明给我们看,就说虽然她加入组织时间还短,没干过特别大事。但是她的好姐妹做过一桩大案,并且全身而退——就是那桩名动一时的公交爆炸案。”
方恒安看了顾临奚一眼,尽量客观地分析这件事情:“这不一定可信。她也可能是在装疯卖傻。毕竟当时那桩案子证据确凿,动机明确。车上的确确认有人携带凶器。而携带凶器者也的确和司机有仇。”
郑功看着方恒安,缓缓道:“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
他停下来,因为向来安静温和的实习生”林熹“忽然突兀地插了话。
顾临奚轻轻地说:“但是,确认的的确只是李丽带了水果刀,而非爆炸物。”
林伟是那个和司机有仇,携带凶器去报复的凶犯名字。当年的报道都有写。只是这个案子就“林熹”的年龄而言有点太过久远了,因此他的插话让郑功微微一愣。
郑功点了点头:“对,车上报警的乘客只是看到李丽带着水果刀,和一个大蛇皮袋子。没有亲眼看到过袋子里有爆炸物……但是最后公交车爆炸了,除了林伟还能有谁呢?爆炸物应该是藏在那个可疑的蛇皮袋子里……当时所有人都理所应当的这么想。”
“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林伟身上。毕竟,一个案子怎么可能有两个凶手呢。”郑功说。
这句“一个案子怎么可能有两个凶手”直撞进顾临奚心里,他忽然意识到,尘封多年的往事或许有另一种可能,这种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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