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几步走过去,从那边被杂物遮住的地方拎出来一个纸扎的高帽子纸人,这纸扎人糊着大白脸和红嘴唇,手里还拿着一个满是须须的棍子。
“不是真人。”白露抖了几下,让她看清楚。
更吓人了!!丁豆花叫住他:“就就别拿过来了。”
她头皮发麻,难以理解为什么白师兄还敢捡过来。
“没事的,突然出现是有点吓人,但这个是工艺品。”白露安慰道,“之前我在青龙镇也过好多这种纸扎人,他们是给皇帝家办事的,所以纸扎人精美多了,你看这个五官都是糊的。而且青龙镇的纸扎还有房子,比这里的都好看,你看我的纸鸢就是他们送的……”
白露又忍不住炫耀起来了。
他把纸扎人往旁边一放,走了回去,抬眼一看,忽然道:“你看那是什么?是阵眼吗?”
丁豆花缓缓转回头,只见那院落二楼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穿着红嫁衣的身影,正坐在栏杆上,依着廊柱,脸庞被浓密的头发挡住,穿着绣花鞋脚在空中一晃一晃,喉间哼起诡异的歌谣,与此同时,阴风再起,就像什么在尖笑……
寒气瞬间从脚底蹿到天灵盖,丁豆花像被抽去骨头一般,顺着门边就滑坐在地,两眼发直。
儿时听过的鬼故事全部都冒上心头。
太,太恐怖了,就算这是阵眼,她也没有勇气多看一眼!
难怪,师尊说幻阵,攻心为上。
一招一式不用,竟就让她失去战斗欲……
忽而,身边白露师兄蹲下来,“你怎么坐着了?就这么怕?”
丁豆花呆滞地转头看着白露,“你,不不怕吗?”
就算不是和她一般怕鬼,正常人看到这诡异的一幕,也不应该这么淡定吧!
白露疑惑地看着她,只觉得不是怪兽主题而是鬼故事主题非常遗憾,他还想显摆下知识量。作为巫师,精神力是非常强的……
更重要的是,文化背景不同啊。
所以白露不太能理解她对中式恐怖的害怕,就跟入门时听不懂王八念经一样。眼前的场景虽然比较阴森,但对他来说其实还不如之前的血尸煞,那个长得有点像丧尸,他小时候听的吓人故事根本不是这套,是猎巫……
作为巫师本身就经常在西方被当作吓小孩的素材,大家算一边的,万圣节被人s。
刚才那蝙蝠和蜘蛛甚至让他有点亲切感,以前做魔药经常要切蜘蛛茸,做了留子血尸煞指甲他都要捡回来研究一下。
“还好,就是有点冷……?”任阴风阵阵,荒废院落中红衣新娘兀自哼唱,白露依然是一副免疫的样子,小声说,“你别老扭头了,仔细看。”
“看什么,有什么细节吗?”
白露:“有,那个女鬼的衣服还挺精美,绣满了花纹,你看下那叫什么绣?不知道她肯不肯借我看下细节。”
丁豆花:“……”
新娘的歌声似乎也稍微卡了一句:“……”
老鸦声鸣。
新娘的青丝暴涨,密密的头发铺天盖地袭来。估计是看不下去了,决定给不尊重自己的闯阵者一点颜色看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专门根据丁豆花的畏惧之物而化,红衣新娘还嫌不够地七孔流血,发出尖叫。
这下就有点吓人了。
白露横剑挥出,灵力随之涌动:“时雨!”
同样绵密的剑气将青丝层层割断,只是割去之后,青丝还在不停生长。红衣新娘步步逼近,口中吐出阴祟之气。
当然,这些并非真正的阴祟之气,一切都因破阵者心境而生。
丁豆花鼓起勇气拿出一只小小的阵盘,以阵破阵,“烈火!罡风!”
罡风开路,在铺天盖地的长发中吹出道路,火焰吐舌,在红衣新娘脸上狠狠舔了一下,烧出尖锐的鬼哭狼嚎,青黑的阴祟之气更浓,几乎喷到丁豆花脸上来。
白露一道防护符拦在了前面,无形的盾牌让阴祟之气无法蔓延过来。
也是这时候,身后的咔啦一声响,白露回头看去,竟然看到那纸扎的高帽子纸扎人如同被风吹得鼓胀起来一般,身体越来越大,手里哭丧棒一立,垂目冷冷看着他们。
“他也来了。”白露皱眉看着这个形象,忽然从记忆里掏出了什么,“咦,这个是不是传说中黑白无常里的白无常啊?”
乍看下只觉得是个纸人,但多看几眼,记忆就复苏了。
丁豆花还在运行阵法,分出一缕心神吐槽:“师兄,你连白无常也不认识吗??你真的不是人族吧?”
“……只是不熟,这不是认出来了,你看那么多鬼故事才没好处。”白露忽然笃定地说,“而且我都知道白无常还有个对象,黑无常,他俩是一对同性情侣。”
白露也不是对东方神话完全不熟悉的,他想起来自己好像看过一些娱乐作品,里面似乎就有写到这个设定,黑白无常谈恋爱……嗯,越想越确定,黑白无常是地府双职工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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