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座的瞿时念已然陷入熟睡。
正在驾车的是陆岐琛,骚包地戴着墨镜,从好莱坞电影男主角的形象,骤然变为国产家庭伦理剧的老父亲。
“佩佩在丹县。”
陆岐琛瞄了一眼后视镜,对上藏着情绪的自家帅崽,像是警告他不要闹情绪,“三年前,你这倒霉孩子非闹着要去丹县,住了十多天确实没高反,后来返程醉氧昏迷的事还记得不?”
陆莱恩:“……”
他确实不记得了。
但在英国辅修的人文社科课程里,陆莱恩知道低原反应,从高原低氧环境重新返还高氧地区,人的身体有可能产生医学上的“醉氧症”,上吐下泻算是轻症了。
当年不到七岁的小朋友,陆莱恩经历了呼吸急促、心率增快、嗜睡……各种翻来覆去的症状。
这些久远的记忆如潮汐缓慢地翻涌而上。
副驾的瞿时念睁开眼,时过境迁,仍是心有余悸道:“崽崽当时生了重病,你别翻旧账提那些事了。”
陆岐琛直喊冤枉:“我可没别的意思啊,就是让这孩子别老这么任性,这一趟来必须得听话。”
两个爸爸还在你来我往的斗嘴。
陆莱恩微微张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像记起来很多事,三年前离开丹县的他先是大病,再是闹着要找妹妹,不要读书也不要好好吃饭。
全家上下都不得安宁。
从那以后就很少有人在他面前提起佩佩了。
在陷入这种情绪之时,不到十公里的路程算短的,不过一眨眼,陆莱恩就和两个爸爸抵达了郊外的福利院。
矜贵的小少爷走下豪车。
两个爸爸或英俊倜傥或温和文雅,陆莱恩立在身边,身形处于生长期的单薄挺拔,五官英气,高挺的鼻梁格外优越,一头棕发在太阳下泛着光泽。
后来的事都是爸爸们去操办,跟院长详细谈到陆氏集团的基金会事宜,而具体要资助某个孩子,是他们今日来到这里的另一个目的。
陆莱恩不知怎么就跟爸爸们走散了。
初夏的太阳暖烘烘的,透过枝叶落下粼粼光斑,他走着走着,循着冥冥之中的指引,瞧见走廊的角落,有着光线无法触及的小房间。
——小小少年的瞳孔缩了缩。
那窗户里坐着个长发小孩,侧着脸蛋,五官绮丽,落下的漆黑长发遮住了蝴蝶骨,像是散发孤傲、疏离感的漂亮小白狐。
“……”
他们隔着窗栏对视了足足十秒。
下一秒。
陆莱恩低低地唤了一声:“妹妹?”
眼前的小孩子约莫八岁。
在这不通风的小卧室,逼仄又潮湿,却藏着一双琉璃质感的漂亮眼眸,如同重力吸引着小小少年靠近。
“抱歉。”
陆莱恩的身子处于忽明忽暗的边缘,生怕靠近会吓到漂亮的小朋友,停下绅士的小脚步,“我可以跟你说话吗?”
薛霈像只懵懂小狐狸那般望过去。
他看到个陌生的小哥哥,跟福利院的其他孩子们都截然不同,白净又贵气,像在电视上才能见到的小演员。
……小演员?
薛霈从泛旧古老的椅子直起身,赤脚往前,漂亮秀气的小脸蛋更清晰,泛白的嘴唇没动,仅是迟钝又乖张地点头。
陆莱恩得到允许,礼貌地走近一步,又问道:“像这样离你近一些也可以吗?”
薛霈再次点了点头:“可以。”
陆莱恩心脏一滞。
他反而顿在当场,迈不出脚步,因那小嗓音不止好听,更糅杂了轻微的熟悉感,像一阵来自过往的微风。
“我们认识吗?”陆莱恩急忙追问,用泛着苏感的小嗓音道,“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刚才叫你妹妹……”
可能是把你当成佩佩了。
陆莱恩无法说出口,只因爸爸说了,佩佩还生活在有奶奶的丹县。
那儿是海拔比西海更高的地方,在小少爷做的攻略里,他需要在回国适应些时间后,才能出发去找佩佩。
陆莱恩进行思考的间隙像极了发呆。
薛霈歪了歪小脑袋,表情不再平淡,而是追着投来的目光,稍微垫着脚后跟:“……好高。”
陆莱恩懵然道:“什么高?”
薛霈:“要仰头看。”
陆莱恩微微张唇,确实意识到这句话是指身高,他只需垂着眸,眼前能看到头顶的小孩,哪怕瘦瘦小小像营养不良,也非常漂亮就是了。
“你叫什么名字呢?”
“……”
“不想回答吗?”陆莱恩尊重对方,透出得体的小绅士气概,坦率地说出心中所想,“你长得很漂亮。”
“我绝无要冒犯的意思。”
“这里的环境看起来不太好,能知道你为什么住在这里吗?”
“还有……”
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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