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朝外?望去,见?女子身披藏蓝色衣衫,手里提着木桶,走在红丝绸帘帐门外?,一股细微的风吹起,仙师身上的衣袂飘摇,红绸带在腰间肆意扬起。
“玲珑,你看我?给你钓到了什么鱼!”
她伸手掀开帐帘,一双清亮的凤眸朝着她看来:“嘿,一条红色的鱼。”
连衣绕进房间内,将木桶搁在地上,身上还有扑簌的雪花抖落,落在她冻红的手指尖,她的指腹温暖,那雪花落下便化?成摊水。
她拆着脖颈上的紧系的红丝带,将惟帽摘下来,露出随意披散在背后的头发,黑发如锦缎一般倾斜而下,她抖了抖落在头上的雪花,将脱下来的披帛挂在门口。
她总是?在门口就把?湿了衣服换下来,生怕把?外?面?的风雪带进来传染给她。
她脱了衣服,又站在原地搓了一会?儿手:“这房间果然暖和。”
“亏得你想到这个办法,在房间点了四盆炭火,本尊身子强,哪里就会?冷死了呢。”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从前不怕冷,可你现?在怀了孩子,说不定她会?怕。”
玲珑挑眉,目光从她的手上移到木桶里,看不清里边是?什么,她便问:“什么稀奇的鱼,本尊没有见?过?”
贺连衣提桶上来,走到跟前时将那木桶倾斜,只见?半桶水中游着一尾红金鱼。
“这有什么特别的,不就是?颜色红点吗?”
贺连衣闷嗯一声:“你等着,我?换了水缸给你看。”
她掏出红色锦囊,从里边变出一个圆形玻璃钢,大概盘子那么大,手掌那么高,再用术法轻轻一转,将金鱼和海水一并装在透明杠子里。
那胖嘟嘟的金鱼呈圆形,肚子圆鼓鼓的,一双眼睛长在头顶,眼球也是?凸出来的,她的鱼鳍并非僵硬,而是?像穿了柔软的红色丝绸,在水里游动?如仙娥翩然起舞,然而她又挺着一个大肚子,看上去憨态可掬。
“玲珑,你看她的肚子好圆,眼睛也大大的,还穿着一身红衣裳,就跟你一样。”
贺连衣捧着水晶球一般的水缸,将它递到玲珑眼前。
玉玲珑却没注意什么金鱼,只看见?她一双手冻得通红,皮肤像被风雪割破了一般,上面?还有红痕,她脸颊和鼻尖也都泛着红,一双晶莹的眼珠上睫还挂着几缕残雪。
室内温度高,似乎能看见?雪花在她睫毛上融化?成水晶。
她的心不忍一动?,慌忙收回眼:“谁跟她一样,不过是?普通的金鱼罢了,你也不必亲自去钓鱼,天都那么冷了。”
听她说不喜欢这条鱼,贺连衣自然意兴阑珊将鱼缸放下,她双手揣在一起,细细揉搓:“你不喜欢啊,厨房里我?还钓了好多?鲈鱼,让她们?炖了汤,一会?就给你送来。”
玲珑低头噎了口唾沫,觉得承了她的好,有些过意不去。
“你不必如此待我?的。”她说得很小声,就像是?蝴蝶扑花,十分轻柔。
贺连衣没听清,她很自然凑过去,红润的唇似果冻一般:“什么?”
玉玲珑把?眉一横:“我?说,你何必亲自去钓鱼,染得一身风雪,也不怕传染给孩子。”
贺连衣忽然像是?明白了她说的话,孩子快要?出生了,现?如今胎元稳固,不需要?双修,但也是?需要?贴贴安慰的,如果她受了风寒,必定会?有传染,她自是?明白了:“好好好,我?听你的就是?了,今天算是?最后一天。”
黑色沉木的小圆桌上,摆放着一请柬,她不由地看着她:“玲珑这是?什么?”
玉玲珑的手落在上面?,肉粉色指甲轻轻点了点:“苍栖谷的掌门孩子百日宴,邀请我?七日之后参加他女儿满月宴大典。”
说到这里,她眉眼婉转一笑:“贺连衣,你也会?收到邀请的吧。”
贺连衣紧吸一口气,时间都过去了那么久,清衡和如烟的孩子都出生了。
她回过神来,忽然记起她还是?青阳派的长老,是?青阳掌门的堂姐,还有着使命要?完成,这些日子太过甜蜜,险些把?自己要?做的事都忘记了。
也不知道她和玉玲珑成婚的事有没有被传出去,也不知道钟流萤那徒弟伤口有没有恢复。
玲珑看她恍若失神,伸手在她面?前一晃:“贺连衣,你怎么了?”
她打了个寒颤,转头看她:“没,想来请柬是?送去无?情殿了。”
玲珑哼笑了一声:“你不必着急,这次去苍栖谷,你便用我?夫人的身份过去,到时候,可得要?你那些同门震惊一番了。”
她嘻嘻地笑着,薄凉的手指落在她下颌线上,似挑弄一般。
贺连衣心头一凉,原来她的成婚的事,其他仙门人还不知道。
若是?知道了,还知道玉玲珑有了她的孩子,恐怕又要?掀起多?大的淘浪来。
她转头看向玉玲珑,求救似的:“玲珑,这事可不可以暂时不要?说出去?”
“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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