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灌烈酒的事情,但我眼尖地瞥见一旁,徐楚拿着树枝的手一顿。当下我心里便有了计较,故意大声道:“哦,我知道,是沉香楼吧。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徐楚那么小的孩子,连是非都还不知道,怕不是被他哥哥带进去的,走到了歧途里,平白害他丢了性命。”
“你懂什么!不进去我们都得死!”
我的激将法卑劣的很有成效,在刚刚听见姜湘说话时就已经出现的徐生,自然是容忍不了我如此颠倒黑白地往他身上泼脏水,不加思索就已开口辩驳。
他说完,看着我气定神闲望着他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中了套。扔掉手里的树枝,气冲冲地走过来推了我一把。
我本就蹲在地上重心不稳,被他这么用力一推,整个人扑通一声往地上倒。普通鬼倒也算了,偏偏我又特殊,在梁宴十丈范围内是能触碰到东西的,包括地面。我胳膊在地上一擦,当即就蹭破了一层血皮。
姜湘看见我手臂上冒出血珠,呲着牙凶狠地回头冲徐生吼道:“你干什么!别以为你顶着徐楚的魂体我就不敢揍你!”
这时我才注意到,姜湘凶起来的时候脑门上隐隐约约有一个红色的印记,竟与之前徐生不情不愿的给我介绍厉鬼时脑袋上展露的印记一模一样。
我皱了皱眉,却不动声色的把疑问的情绪收了回去,拍了拍姜湘的肩膀安抚她的情绪,手拄在地上撑着半个身子,就保持着这样一个随意的姿势看向徐生,问道:“为什么都得死?徐生,你究竟和前朝太子是什么关系?你不说出来,永远也没人能化解的了你的仇恨。”
“呵,我与先太子是什么关系?沈大人,你做了那么久的太子侍读,竟然想不起来太子在民间寻花问柳的时候,用的是什么名字吗?”徐生眼睛通红,提起先太子时眼神里既有怨恨也有不甘。“楚生楚生,我和我弟弟的名字连在一起,你就没想起来点什么吗,宰辅大人。”
楚生。
我记忆里的散乱碎块终于被这个名字给串联了起来。
先太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虽然有头脑,但不多,勉强称得上一句奸诈小人。他以前暗地里经常流连花柳之地,最喜欢骗一些貌美女子对他死心塌地,看那些女子为她付出一切。怕招惹是非,他在外面捏造的身份就是京城里的皇商——楚生。
我那时还觉得这个名字与他十分匹配,楚生——畜生,和这位先太子的为人简直一模一样。可如今这个名字串联起两个死的不明不白的孩子时,我的心如坠冰窖。
我张了张嘴,一瞬间不知道如何开口:“先太子是你们兄弟的……”
“父亲,亲生父亲。”徐生挑了下唇角,稚童的脸上满是深沉与怨恨,他讽刺道:“惊讶吗,沈大人,你就是我的杀父仇人。奇不奇怪,我不找你寻仇,反而还几次帮你,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想起段久曾说过,徐氏两兄弟是被先太子亲手领进沉香楼的,我的心情顿时沉重下来。
徐生颤着手,接着说道:“因为……我就是被我的亲生父亲卖进那座吃人的楼的啊,我就是被他扒光了衣服,推到那一群油头大肚的男人们面前,成为了这京都最下贱的存在啊。”
“他……他怎么能……”姜湘在旁边惊讶地捂住了嘴,吸着凉气扭着头看我,震惊的不敢说话。
我却看着徐生捂着自己的心口,低着头,眼泪顺着脸往下流。他脸上没有什么太过悲伤的表情,又或者他生前的时候就已经麻木了,但止不住的泪还是向我证实了他曾经的痛苦与绝望。
我听着这个死的时候只有十四岁,却满眼沉寂的鬼说道:“我被他当做拉拢官员的工具,在那声色犬马的皮肉场里泡了一年又一年。泡到最后他死了,沉香楼倒了,可那些阴沟里臭虫还是没能放过我们啊……所以我真的很讨厌你们这种人,为什么喜欢男人啊……为什么啊……”
“我们做错了什么啊……平民就活该被上位者践踏吗……凭什么啊……”
花在我眼里
徐生算不上信任我,但也算不上猜忌我,他只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永宁年间,江南有一个模样出挑的歌女,她能歌善舞,心灵手巧,也算是风靡一时的花魁,她孑然一身,攒的银两很快就能够赎自己的身了,好日子就在前头了,可她偏偏在那一年遇到了个人。
一个自称是从京都前来采买的皇商,他风度翩翩,才貌俱佳,并不像风月场上那些油嘴滑舌的客人们一样,他不会在她唱歌跳舞的时候轻薄她,也从来不会说一些市井里的肮脏话。他甚至会在她被客人刁难的时候挺身而出,帮她摆平一切,只为了让她在台上好好地唱完一支曲。
她在风月场里孤身一人闯了很多年,见得多了,自然也想过,这位叫楚生的大人也许只是想与她来一场露水情缘,鱼水之欢后就一拍两散。可这位大人却拒绝了她要献身报答的提议,只是买了她的场,一日一日坐在那里听她唱歌,给她讲京都里的趣事,带她大街小巷的游玩。
他从来不把她当做低贱的歌女看待,渐渐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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