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了眼,就见王砚辞已经走到了那围墙根下,正将手中的果子抬手放到眼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长伍有个大胆的猜测,他心想:少爷该不会是想这会儿给柳娘子送果子吧?
又一惊:哈?这果子是买给柳娘子的?!
一时间,长伍竟不知道他应该先惊愕这会儿给柳娘子送果子,还是惊愕自家少爷居然亲自给女娘买果子。不仅是临时下马车买,还一路这么提溜着回来,中途从未假手于人。
长伍面露凝色,心道他们少爷这好不容易铁树开花,情窦初开,该不会就无法自控一头栽进去了吧?长伍虽希望王砚辞能有良缘,能遇上心仪的女子,可他却也不想自家少爷太过脑热,毕竟他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而且怎么偏偏就是柳娘子呢?
长伍挠着脑袋有些想不明白,他不懂王砚辞怎么会喜欢上柳桑宁这样的女娘。在他心中,将来的当家主母少说也得是个大家闺秀,不说是高门嫡女吧,也得是个清流人家的嫡女,知书达理,秀外慧中那种。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是柳桑宁这样的。
倒也不是柳桑宁不好,但总归身份上差了那么一些,性子又……过于野了点。这般能和男子比肩的女子,太厉害,镇不住呀。
可长伍走了一小段又忍不住在心中替柳桑宁说好话。虽说柳娘子是妾所出,可也一直有嫡母教养,而且还是四品编撰的女儿,饱读诗书之人。才华比起鸿胪寺像胥科那些人都强,处理公务也悟性极强,还有胆识,性子也活泼,长得还漂亮。这么看来,其实也不差。
最关键的是,他家少爷喜欢呀!
长伍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些年在少爷跟前明里暗里送秋波的女娘也不知遇见了多少,可少爷偏生像个不入俗尘的和尚似的,愣是心如止水,一个也不动心。他不喜欢,郎主也不敢硬逼着他娶,拖着拖着,如今都已经拖成老大难了!
他可是知道,朝中已有人的家眷私下揣测他家少爷是不是有隐疾了!
这么一路胡思乱想着,长伍拐进了厨房,亲自去瞧瞧厨房准备了些什么膳食。他心道,少爷的姻缘他反正也做不了主,那便奴随主意,少爷喜欢谁便是谁罢。
而另一厢,王砚辞正站在围墙根下,听到围墙那头柳桑宁站在院子里唤春浓:“春浓,这盐酥鸭这会儿冷了做零嘴吃更好吃了,你快来!”
春浓应是在小厨房里,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远:“姑娘你先吃着,我将碗涮了再来!”
这样鲜活充满市井气的对话让王砚辞听得嘴角忍不住上扬,眼角微微弯着,瞧着心情都好了不少。
他意欲说话,唤柳桑宁的名字将果子递给她,可还没等他开口,便听到墙那头柳桑宁又道:“自乐兄,你也吃呀。”
王砚辞身子一僵,自乐兄?徐尽欢也在?
他只瞧见两人一道走,但从未想过徐尽欢竟会到百官斋来同柳桑宁一同用晚膳。想到他们二人今晚身旁除了春浓没有旁人,差不多就是独处,王砚辞自己都未曾察觉他的嘴角垂了下来。
“我不吃,你吃吧。”徐尽欢开口,从声音里都能听出他是带着笑。
王砚辞想开口打断两人的谈话,可徐尽欢的声音却在这时候又响起,他道:“阿宁,其实……我有话同你说。”
王砚辞也不知为何,下意识抿紧了嘴,不打算出声,就这么静静站着。
柳桑宁用帕子擦了擦嘴和手,问道:“你要同我说什么?”
徐尽欢看起来有些紧张,但他只犹豫了片刻,便像是鼓足了勇气般,一股脑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阿宁,其实我上次就想同你说,可你那时候心思不在这上面,我便也不好说了,只能先顺你的意。可这段时日以来,我憋着这些话,实在是憋得有些难受,便一直想寻个机会同你说。今日你高升,心情这般好,便算是我耍了点小心思,想着这会儿同你说,或许你会更愿意答应我。”
柳桑宁听得一头雾水,她看着徐尽欢,不解道:“自乐兄,你到底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一墙之隔的王砚辞握着折扇的手捏得手背青筋都冒了出来。他心中有了某种猜测,但他希望是他猜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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