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收了周身内息,从床上下来,动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陈何年坐在一旁,看着晏泉举动,刚想上前侍奉,却又止住了。
自从晏泉手脚恢复之后,便不喜欢要人侍候,喝茶倒水这些琐事也都要自己做。
晏泉站在圆桌旁,原本消瘦不堪的身躯已然恢复,胸口处肌肉的线条流畅而健康。
从手足全废的状态到如今恢复武功,晏泉只用了堪堪半年时间,这速度就连陈何年都不禁称奇……
温热的茶水浸润了晏泉干涸的喉间,他眯了眯眼又问:“昆仑还是没有截到宋姝与晏无咎往来的书信?”
陈何年摇头:“并未,昆仑这些日子只截获了一封拂珠与同昌会钱知晓之间的书信往来……”说着,他从袖口掏出一份书信递到晏泉面前:“原件已经送到了拂珠手上,这是昆仑找人另拓下的。”
晏泉展开信件,只见上面事无巨细地写了些宋家和宋文栋近期的动向,关于他或是幽山别院的,倒是只字未提。
陈何年在一旁小心翼翼提议道:“昆仑已派人在别院外蹲守了两个月有余。殿下,依属下看,这宋大姑娘与晏无咎,好似并无关系……”
闻言,晏泉一笑,挥手之间手里的书信被他攥得变了形。
他问:“若真是如此,她宋姝又有何神通能让这吴全为她所用?”
“这……”陈何年也答不上来。
他每次进别苑为晏泉疗伤的时候,拂珠看他看得很严,每次他想去探探吴全的古怪,都会被拂珠拦下。
晏泉冷笑一声,嗤笑道:“罢了,你先去吧,宋姝与晏无咎之间的往来,我自可探。”
自宋姝来后,这幽山别院却有诸多古怪。之前他身体不便,不能一探究竟,如今自是没有什么人再能拦他。
清风拂过,带起他鬓角鸦发翩跹,遮住了幽瞳中涟漪微澜。
袖袍下的手微微用力,那纸薄薄的书信转眼便成了湮粉,散落空中。
拂珠说走就走,第二日便拉着陈何年去了嵩阳山,临走的时候,将别苑内的东西一备齐全,又对宋姝再三叮嘱。
“姑娘,厨房里的东西我都已经备好了,琐碎事情您吩咐吴全做就行了,我今天走的时候他身上的傀儡符我再换一道,过两天您千万记得把新的换上去。”
立春之后,天气转暖,拂珠身上仍穿着那一身黑衫,春阳之下泛着淡淡的光芒。
素日里凌厉冷艳的女剑侍,对着宋姝唠唠叨叨的模样却像极了宋姝的乳母,如今还在宫里的孙嬷嬷。
宋姝见她婆婆妈妈的模样,无奈一笑,挥挥手,赶她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也万事小心,采了药快些回来。”
拂珠见状,细眉微皱,还是不甚放心的又嘱咐了两句,这才在宋姝的注视下,拉着陈何年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别苑。
头顶春阳明媚,宋姝仍穿着冬日里的褙子,不由晒出了一身汗来。她受不了身上黏黏糊糊的感觉,让吴全烧水洗了个澡,换了身薄衫,这才到晏泉的屋子里。
晏泉躺在床上,正闭目养神。
天光自雕花木窗泄入房里,照在男子莹白似玉的脸上,纤长的睫羽在眼下打出扇形的阴影,像是一尊雕像,寒冽而矜贵。
恍惚间,宋姝又见到了那个孤高清冷的雍王。
听她进来,晏泉倏然睁开了眼,见她只穿了身薄衫,不由浓眉一皱,责问道:“你怎么就穿了这么点儿?”
宋姝笑笑,走到他床边解释:“今日天气热,我穿了褙子发了一身汗,薄衫凉快些。”
晏泉冷哼一声:“只怕是你那剑侍走了,无人管你,又开始胡闹。”
“我哪儿有。”
她顽皮地吐了吐舌头,凑到他跟前,娇憨模样似是和他亲近极了。
晏泉微微侧头,对她这亲近不予反应。
宋姝也不在意。屋外一连多日都是晴天,春风肆意,云霞翠轩,天地之间具是惊蛰回春之景。她索性提议道:“今日春阳好得很,天气又暖和,小舅舅,我们出去坐一会儿吧。”她又提议道。
她将脸凑到男人面前,明媚笑颜像是朵盛开的迎春花儿。拒绝的话就这么含在了嘴里,晏泉长睫微垂,片刻后,竟鬼使神差似的点了点头。
宋姝笑得更开心了,连忙出门,将陈何年带来的轮椅推进了房门。翠绿的春衫套在她高挑纤细的身躯外,春风一吹,似是青云出岫。
她将轮椅推进房中,又来到男人身后,搂着他的胸口,试着将他抬到轮椅上。
平日里,这事都是陈何年在做,宋姝在一旁看着只觉轻松,然而当她真的上手拽他的时候才发现,高大的男子身子沉重得很,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男人却像坠了千斤铁秤似的纹丝未动。
她的两条手臂围在晏泉胸前。晏泉微微后靠,将头枕在她的臂弯里,少女的馨香萦绕在他鼻尖,他一抬头,却见宋姝紧咬牙关,双颊泛红的模样。
因着用力的缘故,宋姝白皙的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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