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提他了,凭着他身份再怎么高贵,家世再怎么显赫,已经跟我毫无关系了,也不会再跟他有什么瓜葛。”
诗荃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哎哟,真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都是这么个死心眼儿,在这事上可真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好妹妹,你只告诉姐姐,你这般不远千里随了他去,这身子可曾许了他了?若有,这账可不能这么快就算完了,你父亲知道了也是不依的。”
烟景知道她的意思,那日他们分别在即情难自禁,确实过火了些,她的身子被他看走了一些,但他是未临幸她的,她垂下头,心中酸涩难言,“未曾,我跟他还是清白的。”
诗荃听罢松了一口气,心中活动开了,便热热络络地道,“只要清白还在,你的前途总还是明朗的,你这一遭到京里只我们几个亲近的人知道,也没人传扬出去,不损你的声名,就凭你如今这样的家世,又有这么出众的姿色,还怕没有好姻缘相配?若你爹爹放出消息来要嫁女,求亲的媒婆恐怕要踏破门槛,京中的那些好人家好门第都任你挑选,就你说的要一夫一妻不纳妾的,也有肯的,我若为男子,娶了你这么个仙妻,整颗心都丢在你身上了,哪还有眼色纳妾呢。所以说如今你眼前正有大好的前程可奔呢,可千万别灰心了。”
烟景忍不住笑道,“荃姐姐,你又拿我取笑了。我就一泼皮破落户儿,又刁蛮,又不容人,德言容功这四项,我只容颜还过得去,只因那是娘胎里带来的,其他的三项都不成样,人家不嫌我狂妄还好了,哪像你说的就成了媒婆眼中的香饽饽了?我爹爹说了,等他进京后再行商议我的婚事。平生第一次枉顾礼法世俗地追求一个男子,恨不得把心都摘给他,最终却是痴梦一场,我眼下也没什么心思考虑终身大事了,看几时缓得过来再说吧。”
诗荃看着她这么个蔫蔫的样子,跟从前的那一股子朝气蓬勃的劲头比起来,差得远了,她真是越看便越瞧不上,亏得哥哥还对她念念不忘,但为了哥哥,还须得劝一劝她,若劝得好了,跟哥哥成了事,也是她的功劳,便说道:“烟妹妹你是个痴情种子,姐姐还是忍不住要多劝你一句,女子的青春短暂,最要紧的是嫁个好人家。天下的好男儿多的是,你又是个痛快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趁着青春貌美,嫁个好郎君,把家业管起来,什么情不情的,还不如手头上抓住的东西来的实在。”
道理是那个道理,她自然也晓得,但情感的来去是她差遣不了的,所以她如今努力着过好每一天,尽量做到不去想他,不去提他。
烟景岔开话题,顺势问道:“荃姐姐,看来你是嫁了个好郎君,如今又帮着管这么大的家业,所以才这般意气风发,你快说说,你家相公是怎样疼你的?”
诗荃姐姐艳丽的面庞浮上了两抹淡淡的红晕,语调不似方才那般爽利了,带了几分娇柔地道:“我家那个呀,我还记得进了洞房掀开盖头的时候,我心里跳得那个快,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忍不住用眼睛悄悄地睃了他一眼,谢天谢地,虽称不上十分英俊,倒也端端正正的脸,眉宇间还有几分英气,我心里念了句阿弥陀佛,便有了四五分的喜欢,如今嫁了他将近半年了,倒还相敬如宾,没有红过脸儿,凡事有商有量,家里头的事都是我做主,外头的事,他也愿意听我哆嗦几句。就只一个,原先他屋里,有两个姿色妖妖乔乔的通房丫头,我来了没多久,就寻了个不是,把她们两个打发走了,他倒也没说什么。我如今只盼着肚子里能早些有动静,能为他生个一儿半女的,才算在这里站稳了脚跟。”
烟景笑了笑,“俗语说,各人有缘法,你们性情相投,夫妻和睦,那敢情是好。”
“别的不说,嫁了人倒有个不同的变化,我做女孩儿的时候啊,闺房里一张大大的床,只我一个人睡,一点也不觉得冷清,嫁了人之后,就晓得孤枕难眠的滋味了,离了我家相公,我如今是一晚上都打熬不过来。床笫不过一尺见方的小天地,却有无穷的机关和故事,能让初识的夫妻酝酿出多少情爱来,所以一张床要夫妻同睡,才暖和,快活,有滋味呢,可不就应了那句至亲至密是夫妻嘛。”
诗荃姐姐这话说得也真是触动了她的心事,在宫里之时,她就盼着能每日与他同宿同眠,可惜不能如愿,如今离了他,她岂没有体味到一个人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诗荃姐姐说的对,成婚后也可以日久生情,夫妻之间的恩爱温情令人渴慕。但前提是,两个人要投缘。
“那也要看得对眼才有你说的这般夫妻恩爱,不然两个合不来的硬凑在一起,成日的跟个乌眼鸡似的,大眼瞪小眼,勾心斗角的,那就是同床异梦,离心离德了,迟早也要夫妻反目成仇。就是难遇得上这么个投缘的人。”
诗荃知她心中活动了一些,正欲开口说话,却见另一个贴身丫头叫金宝的进了房里来,说是老太太那边的摆饭时间要到了,让她过去伺候着呢,诗荃笑着道,“烟妹妹,你且这儿坐一坐,我去去就来,我回来时已经吩咐了厨房预备了你的饭,今天中午你就留在这吃饭吧。”
诗荃说完便出去了,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又回来了,便吩咐了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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