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婚约,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进宫里来的,何至于会在今天一下子跌落了下来,摔得遍体鳞伤。
骗子,真是大骗子!她要离开他,她再也忍受不住了!
她不知哭了几缸子眼泪,两眼都哭肿了,又酸又痛,从小到大都没哭得这么惨烈过。实在是哭得够了方从灌木丛里出来悄悄回了屋,还好那个崔公公没有瞧见她。
接下来她要装作没事人一样,把眼泪什么的都吞进肚子里,然后向他请求搬出东宫去,何况原本,她也不该住这样的房间的。嬷嬷说的对,是她痰迷了心窍,头脑发晕了,今日这一切实在是她咎由自取!
她这么识相,他没有理由不同意的。虽然离开他还是会让她很难受,但这样的面对更让她痛苦,他即将成婚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留下来!
要断就快刀斩乱麻地断,接下来她还要尽快出宫!她要去找婉璃姐姐,有她这么一朵解语花,她会宽心许多的。
晚上三更时分,聿琛回到西暖阁,刚要进门,却听身后有个低低的声音叫住他。
“殿下……”
|炽烈
聿琛回过头, 却看见她从廊柱子后面转了出来,那儿没用悬灯,光线昏昏的, 她脸上的神色不甚清楚,也不知道她在这儿等多久了。
因他几日后就要举行大婚典礼了,今日开始紫禁城已布置得气象一新, 到处张灯结彩, 这样喜庆的红,在他看来竟有些刺眼。他的新婚喜袍前几日已经有江南织造局负责采办大婚喜袍的总管太监送过来了,他到现在还没有打开来试一试。
他顿住脚步,往她的方向走去, 走至她面前, 便伸出手想牵她进屋, 她却连连退了几步躲开了。
聿琛呼吸一滞,目光越发暗沉。
“殿下,恭喜你要成婚了, 祝你和太子妃新婚恩爱, 琴瑟和鸣。”她朝着他挤出一丝笑容, 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她甚至懒得去质问他为何瞒她到这个地步, 她被他伤得心如死灰, 所以都不重要了。
她竟也对他说这样的话, 他还以为她会跟她哭闹一顿, 那么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把她好好儿地哄回来的,可她却是这样的冷静, 冷静得让他发慌, 聿琛默默看了她一会, 口气有些哀沉,“烟烟,你等我这么晚便是为了说这样的话么?我知你一定很难接受,但这一桩婚事……”
烟景一听到婚事二字神经便被刺痛了,她根本不想听他和太子妃如何如何,当即打断道:“殿下不必说了,我已经想通了,我不会怪你,更不会要你做什么补偿。我今晚来这儿,是有一事要跟殿下说,如今殿下要成婚了,我再住东宫不合时宜,太子妃进宫后会不高兴的,我不想让殿下为难,所以我想……搬出现在住的屋子,到后院的值房和缀儿一块住……还请殿下准许。”
聿琛不语,廊子上静得掉地下一根针都能听得清楚。
烟景见他不答,只得又笑着道:“殿下,我还太小,不懂事,更不知你早已有了婚约,所以老爱缠着你,殿下脾性好胸襟又广,不跟我计较,但我以后不会这样没有分寸了,殿下请放心。还有,我收回我昨晚说的那些痴心妄想的话。”
聿琛眼底涌出一抹懊恼与狼狈的神色,叹息一声道:“昨晚我那样待你,你竟什么都不明白吗?”
烟景自嘲一笑道:“昨晚的事,我不会再放在心上的。但殿下今后是有妻室的人了,还请放尊重些。”
看来昨晚他是白费力气了,她竟然丝毫不领情,说的话还句句带着刺儿,直往他要紧处扎,聿琛只觉得太阳穴在突突的跳着,他黑沉沉地眸子盯着她,说道:“你先跟我进屋里来。”说着便转身进了西暖阁。
烟景虽不情愿,但还是垂着头跟在他后面进了屋。
聿琛见她眼睛红肿,知她定是哭了许久,胸口那块地方好像蓦地揪紧了,很痛,她真是又倔又傻。
“你还想说什么,索性全部说出来说明白了。我倒很想听听你究竟都是怎么想的。”
烟景想了想,既然他要她说,那她就把憋着的一肚子话掏出来说吧,她语气平静,“殿下,你与太子妃志趣相投,两情相悦,如今成就婚姻,必然会是一对神仙眷侣,成为宫内美话佳谈,而我是个不合时宜的人,不该再介入你们之间,坏了你们的夫妻和顺,应当识趣一点,遥祝你们恩爱幸福便好。我努力过了,也争取过了,但我出现的时机不对,所以我认了。何况殿下身为储君,将来继承大统,总会有三宫六院的,纵使殿下有心抬举我,但我善妒,又气量小,也不堪承受这样的恩典。我生性自由散漫,没有什么争强夸耀之心,在这紫禁城就如同笼中鸟一般。所以殿下,我如今连你的侍女也做不成了,不如殿下放我出宫吧。”烟景说着说着越发悲从中来,禁不住泪光闪闪。
聿琛脸上的神色都变了,咬着牙道:“你也是学过宫里规矩的,既已入宫为宫眷,便不可能再许你出宫。你这般轻易说出宫,你当宫里是儿戏?”
烟景马上道:“可殿下明知我对你的心思还欺我瞒我到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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