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淡淡一笑,转过话头道,“你怎知我在广陵驿馆?”
“我昨夜看了几眼爹爹买粮的账簿,一时好奇便问了爹爹官府何以要买这么多粮,爹爹告诉我说这批粮近日便要调往浙西苏北受灾严重的地方,我想那日在府衙遇见公子,应该是为了调运粮食的事情而来,且公子告诉我不日便要离开了,这时间也对的上,广陵驿漕运发达,经运河把漕粮运往苏北和浙西最便利不过了,因此便想到公子应该会在此处,我只知道公子名字里头有个聿字,只能用这个笨办法来寻你了,不过驿馆的门人说,馆内并没有聿大人这号人物入住,若不是公子眼睛厉害认出我来,我只能无功而返罢了。”
聿琛望着窗外的运河风光,神色了然地道,“你倒是机巧,不过我在驿馆入住不需由我的身份登记,门人自然不认得了。”
原来如此,这人虽防了这么多手,可不还是让她找到了吗,她有些小得意地笑道,“若不钻营取巧,这会子又哪能好好地坐在这儿与公子说话。想来公子可真真是个神秘人,连爹爹都不愿意告诉我你的身份。前天送我的玉佩偏偏也只刻了一个字的,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所以我才按捺不住来寻你。怎么聿公子,我都寻到这儿来了,你还要对我保守名字的秘密么?”
他低低笑了一声,一双眸子却有戏谑的意味,“那玉佩确实是有一对的,但我不平白无故赏人东西。”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便是要看她还有什么手艺或者本领可取悦他的,上次他听了她唱的曲儿又喝了她的冬酿酒,应该算是满意的,所以随手赏了她一块,这次……她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主意,只是太羞人了,可此时不说更待何时?她管不了这么多了。
烟景目光闪烁,掩嘴一笑,“我倒有一样有趣的东西可以给你。”
聿琛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碧螺春茶,颇玩味地道,“是什么?”
她离开坐席,走到他身边,一双灵秀的眼睛直直地凝视着他,俏皮地道“我把自己送给公子,可否?”趁他还没回过神来,便又低首躬身,一字一句地道,“愿执衣冠奉巾栉,用心侍奉公子。”
聿琛险些被刚喝进喉咙的那口茶给呛到,他放下茶杯站起身来,目光滚烫,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起身来。
她的个头只及他的肩膀处,他抓着她的手劲有些大,掌心有点儿炽热,可看着她的目光却渐渐转冷。
“我不过是说句玩笑话,你倒在我面前卖起乖来。”他的目光由上而下地将她从头顶扫至脚尖,轻轻一哂道,“我身长八尺有余,你高不过五尺,都还未长大,怎能侍奉得了我。”
|告白
不是没有想过他会拒绝,但没想过他会这般嫌弃她。烟景顿感羞辱与难堪,同时心头涌过万般委屈,几乎想要立即掉头而去。
可是她现在不能退,满腔的心事与缠绵的情思如同一片汪洋,时而汹涌,时而炽热,她不懂水性,却因与他的相遇而落入这片汪洋,一个人浮浮沉沉漂泊无依,若不决个口子让潮水宣泄出来或者由他伸出手来将她拉上岸,她便几乎快要被这愈来愈澎湃的爱恋情潮给淹没了。
一串串晶莹的泪珠,从她盈盈如波的双眸中泄了下来。她挣开了他的手,退离了他几步,仰起脸,用闪着泪花的眼睛望向他。
不管他接不接受她,她都要向他剖白自己的心意,他不日就要走了,她不想错过这仅有的机会,她从来都不是那种含蓄矜持百转千回的大家闺秀,而是大胆炽烈心直口快的女汉子。
“我今天之所以来寻公子,便是要将我的心剖白于你,自识春风面,情怀解不开,那日在街边得遇公子出手相助,便深慕公子的清德与潇洒的容止,后在粥厂又蒙公子搭救,又感激于公子的恩情,以至渐渐对公子相思成疾,前晚听公子说了即日将要离开扬州,更如同失了三魂七魄,此身无主,茫茫不知所措,也许公子会觉得荒唐可笑,细数过往,你我相见不过才区区五次,我怎么就对公子这般眷恋情深,如痴如狂,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亦无法开解,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若不是我思你念你已成疯魔,此时此刻我也不会这般站在你面前说这些没羞没躁无法无天的话。万心万念只想陪伴在公子身侧,若公子不嫌弃我丑陋粗笨,使我能侍执箕帚,奉侍翁姑,便是我的痴心所愿。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她将这两日在脑中反复演练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气都不带喘一下,眼光含泪,盈盈闪烁,带着一种悲壮和英勇就义的心情,即使下一秒粉身碎骨也毫不在意,只要这一刻他懂她的心便可。
此时她不知道,她的这一番大胆告白,实则是在攀附燮国未来最有权势的男人。
没有回应,空气安静极了,恍若一枚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烟景心中五脏六腑如烈火煎熬,时间每过分秒都好似过了万年这般长。
“我知公子定会觉得我不懂矜持,豪无羞耻之心,”她擦了把眼泪,终于低下头去,望着脚尖道,“可我年已及笄,爹爹他们也在为我筹划婚事了,我的一颗心只在公子身上,若便这样嫁给了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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