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日升日落,屋内的光线一点点变暗,又是重复的一天,桑枝在赵决耳边吹了第一百零八下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被什么吹了一下,随即整个人就被吹了起来。
【滴——系统载入中,一次生命权限加载中,发放完毕,请宿主安心使用。】
昏沉的最后一瞬,她看见赵决猛地站起来的身影,双手无力地向空中抓了些什么,打开掌心却是空的。
听不见声音了,桑枝又望见赵决哭了,晶莹的泪珠从他苍白的脸颊滑落,黑色的瞳仁却执拗地不肯再眨一下……
别哭了,她看着怪心疼的,桑枝心抽抽了两下,心里想着,看来系统还是没有骗她的。
最近两天下了雨,路上的青石板一直都是湿潮的,青苔一点点爬上石阶。
丁浮收了伞,将它放到门旁又问门口服侍的丫鬟:“阿娘今日吃了多少?”
小丫鬟摇摇头,丁浮立刻明白了他娘今日定是又没吃东西,他面色有些沉重可一迈进门槛脸上就挂上了笑容,“阿娘。”
丁母闻声愣了一瞬反应有些迟钝,可刚说出口问的就是桑枝的消息。
赵决已经失踪三天了,连带着桑枝的尸身也下落不明,丁府前日就给桑父桑母写了信,这两日紧赶着也快要到了。
“阿枝有消息了吗?”
丁浮避开这个问题没答,他握上丁母的掌心,有些凉,“阿娘我给你带了梁家铺子的糕点,你平日里不是最爱吃那个了吗?”
“阿枝有消息了吗?”丁母又重复道,她对不起桑家,事到如今就连尸身竟也不见了。
苏池几人也从外面回来了,今日仍旧没有赵决的踪迹线索,也是,若是他想躲开他们根本不费吹灰之力,沈逍客苦笑了下,上前替丁浮回答,“今日还是没有桑枝的消息。”
丁母眼睛轻眨了下似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她微微转过身不再说话。
丁浮见她这样子,咬咬牙转身离开,他路过沈逍客他们出了屋就跑了起来,白色的衣袍上被带起的星点泥土沾上,落下了黑色痕迹。
一扇门被打开,屋内空气有些湿潮,站了两个人,是丁父和丁沉。
“你们两个人现在这个样子做给谁看?”丁浮恶狠狠道,“桑枝已经死了,你们还要看着阿娘也跟着死吗?”
当初皇上要接桑枝入宫时他们就不该答应,丁家的绵延荣耀,财产地位,他们全都不想放弃,皇家的加冕更是让他们动心,他们知道桑枝一定会答应入宫的,知道她心善不会连累他们。
丁沉没被他的话激到,目光稳稳地看向他,“你不是也知道吗?”
丁浮的步子踉跄了下往后退了几步,是啊,他也是知道的,可是他自己,也没有反驳,他自小长在父母兄长的包容之下,不知道外头险恶,面对这种强权诱惑他还是退却了。
拳头紧了紧又松开,他们一家都对不起桑枝。
丁父的样子也明显比之前差了许多,眼睛有些浑浊,说出的话也带着无力,“先准备准备吧,桑家来信今日之内就要到京了。”
他们终究是要赎罪的,为着先前无故死去的人也为着这次的桑枝。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又飘起了雨丝,明明最近不是雨季,但看样子这雨会持续一段时日了。
车辙在泥路上滚过一道道辙印,又细又直,马儿时不时哼鸣两声以示自己的劳累,这匹马是他们路上换的第六匹了,一路上几乎没有停歇,除了必要的吃饭休息,桑父桑母几乎一直待在马车上,腰骨都被颠出了疼痛。
可这股疼痛却硬生生地被心头上的哀伤压下去,桑父的声音有些哑,声音里满是疲惫,“还要多久才能到?”
“估计还要两三个时辰。”马车在外面高喊道,这雨会降慢他们速度,时间把握不准。
“好。”话音落下,桑父又望向怀中的桑母,他们两人刚接到信时几乎是不可置信,他们才逃过那么惊险的一劫,怎么又让他们的枝枝遇上了。
连夜出发,只带了钱财他们夫妻就坐上马车来京,幸好他们运气好一路上都是比较顺利的,除了这雨。
两人面容都沧桑的紧,仿佛一夜就衰老了十岁,桑父轻轻喊了一声,“快到了。”
他们要亲自接枝枝回家,他们自然不会相信一张轻薄的信纸,他们的枝枝必定好好的。
赵决做了个梦,说起来他好久没做过梦了,这次的梦里他梦见了桑枝,不过在他们见面的时候,她是一具尸体。
他看见梦里的自己不无可惜地对那一整个府的死人表示可怜同情,然后他们挖到了一枚铜镜,那镜子中原来逃了妖,与自己随行的是几个除妖师。
说来可笑,他自己这一个半妖就一直跟着他们都没发现什么,赵决跟着他们一路上走过很多地方,除了很多自己的同族,该死的不该死的,只要是妖他们都除了。
他觉得好没意思,像是自己的身边剥离了一个人,他本该是有人陪着自己的,可是没有。
赵不度在自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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