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厌客气拍了下他的背部,“别伤心了承哥, 你还有我们。”
杨承希躲开谢时深剜来的眼神,虚虚揽住鹿厌的肩膀,安详闭上双眸, 抖着唇小声道:“看来你家世子要吃醋了。”
两人松开对方,鹿厌听闻后转身看去, 却见谢时深脸色一如既往, 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他心想,都是一家人不至于吃醋的, 何况世子对自己的错都能包容,区区拥抱问题不大。
想了想后,鹿厌认可自己的看法,悄悄点了下头。
鹿厌看回杨承希,打算再安慰两句,结果发现人不见了。
他在原地转了一圈,瞧见杨承希的身影朝着月洞门而去,脚底跟抹了油似得,一溜烟便消失不见了。
鹿厌有些疑惑, 方才为了拥抱险些寻死觅活之人,眼下只是得到拥抱就能这般起死回生吗?
未等他参悟透, 掌心被一只温热的手牵起, 转头看去,原来是谢时深。
“世子?”鹿厌奇怪道, “这是要去哪?”
话落,只见谢时深牵着他朝厢房而去,语气颇冷道:“回去沐浴洗漱。”
鹿厌察觉他的心情似有不妥,空气好想还弥漫这一阵酸酸的味道。
是错觉吗?
鹿厌的视线落在他牵着自己的手,方才犹豫着是否挣脱的念头被打消,干脆顺着他便罢了,省得惹得不开心又要哄。
两人回到厢房后,谢时深叮嘱他去沐浴,屋内点了暖炉,鹿厌的身子很快便回暖了,心想怎能比主子先沐浴。
他瞧见谢时深在添炭,行至身侧问道:“世子,不如我为你更衣?”
谢时深头也不抬,沉着脸说:“我无需抱抱也能沐浴,你去吧。”
鹿厌先是征了征,总觉得谢时深似乎没听懂自己所言,只是更衣而已,怎么扯上了抱抱。
但既然他心情不悦,鹿厌便少说多做,乖乖点了点头,顺从他的安排。
随后见鹿厌扬起笑道:“那我先去了。”
说罢,他转身头也不回朝着浴室的方向去。
谢时深眉头一皱,夹起的炭掉落火堆里,他略微怔愣目送鹿厌无情的背影,张了张唇欲言又止,直到背影消失在眼中。
“啧。”他将炭丢下,咬了咬牙,搁下手里的东西,大步流星走出厢房,凝视着月洞门的方向,朝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冷声道,“还不出来。”
话音一落,月洞门后见杨承希的脑袋探出,笑眯眯看着谢时深,嬉皮笑脸跃上前,像是无事发生一样,努力忽略谢时深的冷漠。
等他行至跟前,谢时深皱眉瞥他一眼,沉声问:“陛下如何了?”
杨承希在他的眼神中打了个冷颤,谈及正事,脸上的笑褪去,回想病殃殃的老皇帝,挑眉道:“命不久矣。”
闻言,谢时深打量着他的神色,“睿王可有动静?”
杨承希整理着衣袖,思索着近日遇到的事情说道:“三番四次派鹿常毅入宫面圣,不过都被你我的人拦下了,不碍事。”
寒风自两人之间呼啸而过,扬起垂落的衣袂,沉默在院中扩散,不出片刻,一抹身影从高墙跃下,快速行至谢时深面前停下脚步。
暗卫将今夜调查之事相告,“禀主子,是锦衣卫指挥使派人刺杀。”
话落,谢时深和杨承希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瞧见各自眸色里闪过的意外。
待暗卫离去后,杨承希率先开口道:“楚今,不可能是锦衣卫,陛下近日从未见过锦衣卫之人。”
谢时深负手望着暗卫离去的方向,沉吟半晌道:“他固然没有这个胆子。”
杨承希诧异,“难道有人和锦衣卫暗中勾结?”
谢时深用沉默回答了他所问,只见杨承希脸上乍见错愕。
锦衣卫乃皇帝亲刀,本不该轻易动摇,如今却出现蝇营狗苟之举,其心可昭。
但杨承希并未言明,毕竟如今的他何尝不是为虎作伥,只是他借谢时深之手,报皇帝弑杀母族之仇,皇位将来谁人所坐,于他而言无关紧要,谢时深既能相助他,又能护他一命,便是两全其美。
可能与锦衣卫勾结之人,必然手段了得,或能轻易掌控内廷,让深宫众人陷于岌岌可危之地。
“必然是杨奉邑。”杨承希笃定道,“除了他别无他人!”
然而,却见谢时深神情严肃,摇头道:“杨奉邑行事小心,若此时对谢家动手,未免太过急功近利。”
且今夜的刺客有逃离的嫌疑,显然只是为了试探什么,奈何不敌鹿厌武功高强,才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
杨承希面色凝重,“既然如此,那你说,锦衣卫为何追杀你们二人?”
谢时深默不作声,事情虽有蹊跷,但眼下毫无思绪,只能派人继续调查。
他朝厢房看了眼,猜测鹿厌快沐浴完,便道:“宫中之事交由你,锦衣卫既已叛主,便是对我们有利之举,你万事且小心。”
杨承希明白不宜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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