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深静静注视着他,忽地松开一只手朝他伸去。
突然间,鹿厌脸颊微痛,发现谢时深掐着自己,他抬眼看去,对视上一双充满询问的眼眸。
谢时深轻声道:“若想抱着也无妨。”
闻言,鹿厌摇头否认,眼神无辜而尴尬,只能含糊不清解释说:“不是,其实是马车不稳”
谢时深捏着这张余晕未消的脸颊,慢条斯理问:“所以呢?”
鹿厌一碗水端平,捂着良心说:“也喜欢和世子贴贴。”
谢时深眸光蹙闪,抿了抿唇不语,稍加用力捏了下温软的脸蛋,慢悠悠地松开了手。
回到谢府已是日落时分,谢时深率先从马车下来,鹿厌紧随其后,却在下马车前忽然顿足,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天际,夕阳如一杯被泼洒后的雄黄酒,将人沉浸在黄昏的醉意里。
谢时深上了台阶,发现身后没有动静,便立于台阶上回身望去,目光攒动须臾。
鹿厌有些兴奋朝他投去视线,不偏不倚落入谢时深柔和的双眸中。
“世子看!”鹿厌指着前方的夕阳,示意谢时深看去,“是不是很好看?”
谢时深看着他的笑容,神情顿了顿,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眺望,耀眼的橘色在沉静的眼底逐渐弥漫。
那一刻,谢时深有瞬间恍然,也为这抹夕阳停留片刻,思绪有些怅然若失,叫他分不清前世今生。
鹿厌不知何时从马车跃下,几步跑到阶前,等着谢时深往前走。
察觉身侧有人,谢时深敛起眼底的情绪,垂下眼帘望着满脸带笑的人。
面对不谙世事的鹿厌,谢时深似在思考着什么,欲开口发问时,身后传来一声惊喜的喊叫。
“世子回来了!”是连衣。
阶上的两人转眼看去,谢时深眸色掠过冷意,转眼化作一汪平静湖水,深不见底,令人望而却步。
连衣的脚步因这抹眼神刹停,双腿如灌铅,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鹿厌和他客气打了声招呼,虽然被连衣无视了。
谢时深偏头看了眼鹿厌道:“走。”
鹿厌微怔后点头,踩着他的脚步绕过连衣,头也不回往府里而去。
用过晚膳,鹿厌往梧桐院回去,前脚刚踏入月洞门,谢允漫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
他循声回望,瞧见谢允漫脚步急匆匆,生怕她一个不慎摔倒,遂将玄尾扇收起,做好扶人的准备。
好在有惊无险,谢允漫见状失笑道:“鹿哥,你比大哥还贴心,但是我已经长大了,不至于跑个步还摔跤。”
鹿厌觉得有道理,挠头说:“是承哥翻墙给我留下的后遗症罢了。”
提起此事,谢允漫偷笑两声,但转而又生出愁容,“都怪大哥,非要让这个连衣留在府里,闹得鸡犬不宁的。”
“嗯?”鹿厌问道,“此话怎讲?”
两人回到院子,谢允漫寻地方落座,双手托腮道:“今日我去了鸽子书楼买小说,回来时瞧见连衣在花园训斥下人,我上前责怪他两句,不料还被他顶撞回来。”
鹿厌有些诧异,未料连衣竟敢这般嚣张。
他取来点心和茶水摆在面前,听着谢允漫续道:“刘管家劝我息怒,说连衣是东宫的人,若此人去东宫告状,眼下局势恐会连累大哥。”
她神色有些委屈,心不在焉刮着茶沫。
鹿厌想起连衣在书房的挑衅,颔首说道:“刘管家说得倒没错。”
谢允漫苦恼说:“这件事便罢了,后来他得知我是谢家小姐,便借着小说套近乎,低声下气向我赔罪,闹得我左右不是人。”
鹿厌也很无奈,只能安抚道:“姑且先饶了他,世子或许自有打算。”
谢允漫轻哼一声,“最好如此,我可磕不动他和大哥。”
说着她看向鹿厌,沉吟片刻道:“磕他们还不如磕你和大哥。”
“噗——”鹿厌一口茶喷了出来。
他顾不上抹掉嘴角的茶渍,满脸讶异说:“小姐,你别胡说八道。”
谢允漫捧茶喝着,想起杨承希先前几次安利,“我可没乱说,而且承哥比我还磕你们二人。”
鹿厌收拾的动作一顿,匪夷所思看着她,“承哥?”
谢允漫得意笑了笑,学着杨承希高深莫测的神情,悄悄说:“纯情无害小白花和高冷心机世子,很难不磕。”
鹿厌愣住,意识到他们似乎嗑上了相亲时的演戏。
他想到平日和谢时深的相处,只觉一阵惶恐从脚底窜起,连忙说道:“那是任务所需,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
谢允漫咯咯笑起来,“这个真不怪我们,鹿哥你有所不知,大哥他从不让人贴身护送,何况他也不需要,但你是第一个。”
鹿厌心想自己一身本领锦衣卫里无人能敌,却愁不能相告,掩饰道:“因为我有过人之处。”
谢允漫定睛看他,笑着说道:“也是,你有一副美丽的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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