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借由阿郁的手,想要送我回九重天。
她将所有的妥协都给了我。
但依旧倔强得不肯令别人帮她什么,我唯一帮到她的那三日,已是她最后的三日我头一回为她洗了脚,也头一回为她换了一套她一直喜欢的红衣裙常人都是要穿着白下葬的,唯独她希望的,要是那套红衣。
她惯来喜欢紫色但或许也曾希望为某个所爱的人穿上嫁衣罢。
荼蘼?
雩岑的焦点惯来与他人不同,但如今却恍然得有些刻意,她知晓零随的过去其实是满身的旧疤,即使当前揭开早已陈旧得没有什么痛觉,可留下的痕迹,依旧触目惊心得不像话。
那是一种野花六瓣八瓣都有,明明那么温柔纤细的花梗,却霸道得开满了整片兰息的山顶。
我那时不懂娘也未曾与我说,阿郁同与我去看过,开得正好的时节是七月,所以我们便都称它为七月雪。
那是夏日间望不尽边界的白色。
眼角余光处,某几片同样的纯白映入眼帘。
阿随,我给你变个戏法可好?
一只小手捂上男人的眼帘,一手可握的小掌将对方视线挡的错漏,其下漂亮的琥珀眸却依旧配合地合上。
可捂住他人双眼掏东西的哪是戏法?
男人不可置否笑笑,却是很愿意给自己的小丫头讨个巧意。
发冠一紧,像是有什么东西插入了他的发髻,顺势拿下的小手在男人睁眼时打出一个响指,远处磨得光滑的小镜所望处,淡青色的灵力迅速在头顶的梨枝开枝散叶,一片绿油油的好不生机盎然。
错了错了!!!
小姑娘手忙脚乱地晃着湿哒哒的脚赶忙补救,在男人迅速黑下去的脸色下重新施展灵力,新芽收缩间,枝间本就残余的几朵梨花像是得到了雨露般生机盎然,一片花苞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抽出绽放,梨花飘落,似与零随白皙的面孔相得益彰。
我在昆仑曾读过冷艳全欺雪,余香乍入衣,可昆仑却不种梨花,我也是到上界之后才见过的...的确比沧落雪都要白上几分呢。
小姑娘眯着眼笑笑,杏眼弯得像弯弯的弦月,我不知那荼蘼有多白,梨花似雪而香,我想也乍可比拟罢。
往日你可见荼蘼,虽说初夏的梨花早已凋了,但现可未曾不能赏雪。
虽说雩岑也不知乐安这个时节从哪弄来的梨花,可前些跑落了,便正巧给她所用。
如何?小姑娘拽了拽望着镜中梨花一脸怔怔的男人,想要求夸奖,我这个戏法变得可好?
那孤也还你一个戏法。
男人的大掌显然极为遮光,三两下便将她眼前蒙了个全黑。
发髻一紧,依旧是一模一样的套路,雩岑在黑暗中方想着男人没有她这等木系灵力,就算是全盛时也定变不出比她方才更好的套路,然束缚解脱间,小姑娘急急摸着发髻往镜中一望,温润的手感便触入心田。
这是簪子?
一横像是用整块原石直接雕琢而成的淡紫色的翡翠簪插在她的发间,温温润润的颜色,其形状却像是一柄花枝,其上欢脱地雕着几朵盎然的六瓣小花。
这图案有些熟悉。
雩岑愣了愣,猛然想起那时在船舱中,她与璟书喝醉酒的第二日,零随压着她边做边画在她身后疤痕上的不知名的花朵,便与这簪上的一模一样。
这是荼蘼。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将其发尾处抽出一些,赫然连着的枝条,却从尾部一分为二,这分明是一只钗。
古时人族新妇嫁后,夫君总会赠妻一只钗,表夫妻永结。
琥珀眸中盈着从未有过的认真,雩岑恍然盯着那双眸子,好似一下进入了对方的积蓄孤寂了十数万年的内心。
若有一日
若有一日
半晌寂静之后,两人竟异口同声而出,然晃着小脚丫小姑娘却突而一下扑腾到男人身上,以一种极为滑稽的体位四仰八叉地抱着零随,仅靠对方托着小屁股才不至于滑下去的模样,深深将脑袋埋进对方的颈窝。
阿随她似是暗暗下定许久才又开了口,男人没有答话,可她知晓,他在听,若有一日你不做天帝了可愿与我在一起,无论哪里都好,去兰息去沧落,还是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矫情得好似话本里饱受诟病的恋爱脑女主,心里明白地知晓两人之间迈不过去的种种鸿沟,像是隔着一弯银河的承诺,虚无而渺远
她却只想知道零随的答案。
哪怕哪怕只是骗骗她也好。
即使她知晓零随从来不屑于骗人。
半晌无声。
心却像是随着星潮中望不尽海底的深水中无尽下坠,飘渺无依。
罢了
当权者当权者,或许不过只是个她所希冀的笑话。
他或许很爱她,但他更爱他的帝位,他高高在上的权利。
姬湑的警告还如在耳边,她却为了愿意相信一个谎言,朝着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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