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掺合了这事。”谢赋道:“这分明是做同伙,怎么叫帮他脱身呢?”增儿发出不甘寂寞的嗯呜嗯呜声。羊猛道:“就这一回!老散想跟这缺德丧病的小贼拆伙,他说自己只做最后一回就不干了。”谢赋问:“他说你就信?信了就帮他?散某勒索得好好的,为何突然良心发现?你们二人多年不见,他一找回良知,立刻想到了你?想到你就能寻到你?你也马上爽快答应?”羊猛哽咽:“是俺劝他来着……俺,俺刚才没说实话。俺和老散,先前,去年腊月的时候见过一回面。后来,到县里来之前,又见过一回……”增儿又嗯呜嗯呜地兴奋扭动了两下。羊猛仍头贴地面,哑声道:“去年腊月,因家里人都在桐庐,小人就奔桐庐县过年。沿途绕到江宁府一趟,买些玩件衣料做年货。就在江宁城里遇见了老散。”冯邰悠悠道:“去桐庐,最好是从宝通码头坐船走水路,一路直到杭州,再往桐庐。玩器衣料或在京城或在杭州采买都极其便利,又能买到最上等的。半路改道去江宁,不嫌太绕?”羊猛敬畏地哆嗦了一下:“府尹大人英明。小人不敢隐瞒。绕路去江宁,第一是因之前在杭州闹得不快,怕去那儿碰见表叔或往日有过节的,大家不自在。第二也为工坊的事儿。俺们工坊缺能做精细大活的工匠。像俺做做财主老爷们家的园子屋顶还成,再好一些的,官老爷们府邸的瓦工,俺就不怎么行了,还有琉璃顶俺也不咋会做。但大活挣钱多。江宁府多豪宅寺院,俺想着,年下结清工钱这阵子,会有工匠不想做了,或就有愿意到这边来的。再问问那边的好瓦都哪里进货,市价跟这边比怎样,有没有实惠的。另也瞧瞧人家大工匠的手艺。”石奎眼珠泛红,面无表情出声:“是草民建议老羊去江宁绕一趟的。草民半路出家,工坊刚做没几年,若在这片挖人打听货源,太得罪同行。本该亲自往南边跑一趟,但年下事多,正好老羊去南边过年,就托他了。”羊猛浑身僵了僵,似想抬头看看石奎,又趴了下去。冯邰微一颔首,似是接受了他们的说法。羊猛战战兢兢继续道:“俺那日到了江宁城,先去栖玄寺烧香,再往夫子庙边转悠。街上好多卖鸭子的,俺正要去买两只,瞅见一个人的背影挺像老散。俺怕认错人,绕到前面一看,果然是老散。俺迎面叫他,他看见俺,愣了,好像有点想躲,但被俺堵住了,躲不掉。俺怕他误会俺有别的意思,就笑着跟他讲,老散啊,真是巧。他也笑了一下说,是挺巧,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俺说,路过的,回去过年,这里办点年货。他又问,你回去过年,怎么绕来江宁府这么远?俺回说,儿子在桐庐那边安了家,你弟妹跟你侄女暂时也在那边,所以奔那边过个年。想给家里买点东西,又不好去杭州,就绕这里一趟呗。听说夫子庙的文昌牌灵验,想给孩子请一个,保佑他能读书中状元。他笑,呦,你添孙子了?那我得请你吃酒。正好晌午了,你得空么?说实话小人也真想跟他叙叙,就说,我一个人,怎能没空,那咱哥俩去喝一盅吧。于是随便找了个酒馆……”进了酒馆,羊猛正想往大堂空位上坐,散材跟小二说,雅间还有么,来一间,要那清静又看得见河景的。两人进了楼上雅间,散材不顾羊猛的阻拦,点了一桌大菜并上好的酒,又问羊猛:“吃这边的酒,得叫美女弹琵琶助兴才有味,咱们也来两个?”羊猛赶紧拦住:“不了,不了,这个真来不了。都这个岁数了。再说一年到头跟你弟妹一起不了几天,不能在这个上头让她难过。”散材似笑非笑啧了一声:“还是这么正派,你要是个女人,肯定能有个牌坊。怎么样?看你气色模样,过得不错啊。发财了?”羊猛道:“发财不敢,就是找到个活,还成吧。东家厚道。算是比以前强点。肯定没你财发得大。”散材含糊地笑:“我哪有啥财发,咱哥儿俩一直差不多,只是我比你舍得花。”吃着又叙了一时,散材问羊猛究竟找了什么活做,怎么家搬到桐庐县了,羊猛便将这几年的经历尽都说了。但他回问散材,散材答得都很模糊。既不提妻儿和现在的住处,更不提到底做什么生计。雅间的窗外是河水,吃酒的时候不断有船从窗下过,船中歌姬的弹唱声一段段飘进屋内,虽是冬天,似能闻见花香,也可能是胭脂的香味。散材推开窗看了看外面的船:“其实,坐船上喝着小酒听着小曲儿才美。不过天冷,且我一坐船,就想起咱俩当年。这辈子都不想在冬天坐船了。”吱地又将一盏酒饮尽。“吃完后,他说还要去别处转转,就走了。俺想问他以后怎么联系走动,察觉出他不想说,没好意思开口。”两人道了别过,一个往东走,一个往西走。走了一段儿,羊猛回头,早在人群中找不见散材了。“当时俺以为,可能又好些年都见不着他了,没想到过了年俺回到这边做活,竟又看见了他。这回他说要俺帮他一个忙,当是救他一救。”谢赋问:“就是帮他讹诈?他有没有胁迫或利诱你答应?”羊猛脊背又颤了颤,道:“没有胁迫,俺是自愿答应的。但……俺得说实话。他有许过俺,会借俺一笔钱。不是给,是借,俺以后还他,不是与他分赃!”石奎怒道:“你要钱,为什么不跟我说?”羊猛只看着地面:“俺,俺要的钱有点多。俺知道工坊打算盘个瓦窑,各处都要使钱,张不开这个口。”石奎赤红双眼问:“你咋会突然要恁多钱?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