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糖就被塞到她口中,淡淡的橘子味在她舌尖化开。
是李文简,他伸手摸了摸她有些粗糙的发顶,问:“想睡会儿吗?”
昭蘅看到他眉眼里的冰雪像是化开了些许,大着胆子去牵他的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他:“你还生气吗?”
“我没有生气。”李文简看见她小脸上血红的擦伤。
“你有。”昭蘅看着他,他的面容没有多少神采,整个人像是沾染了氤氲的水汽,冰冷又遥远。她紧紧攥着他的手指,“你不跟我说话,也不理我。”
李文简捏了捏她纤细的手指:“我没有生你的气,我生我自己的气。”
“气什么?”昭蘅不解。
李文简侧过脸看她:“阿蘅,你不用这样为我。”“可是戏里都说要知恩图报,你帮了我和奶奶,我也想帮你。”昭蘅紧紧握着他的手。
李文简温热的掌心紧贴着她冰冷的小手,“你已经为我做得足够多。”
“我听不明白。”昭蘅茫然地看向他。
李文简对着她笑了下:“我是说,以后不许再做这种事。你要多为自己着想。”
“我不会死,我会活很久很久,所以,你也要珍爱自己。”
前世,她以草根微末之身成为一国之后,为了站在他身边,吃了太多的苦。她以柔软的脊骨同他一起撑起了东篱,辛苦操劳半生。
所以,这一世他不想她再受丁点苦,遭半点罪。
只要她平安快乐就好。
昭蘅听得更迷糊了。!
昭蘅闻到浓郁的药气,皱了皱鼻子缓缓醒过来。昨夜她吃了晚饭和药之后,困意如潮袭来,她就歪过头睡了下去。
这会儿醒来头昏脑涨,慢吞吞地坐起,小腿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她低头一看,她的腿上不知何时绑上了木板,柔软的薄纱把木板固定在她小腿肚上,连屈起膝盖都有点困难。
她觉得很奇怪,大夫什么时候给她绑的腿,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醒了?”帐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床帐。
是李文简,他伸手摸了摸昭蘅的额头,微微皱眉:“还有点烫?”
昭蘅脑袋昏昏沉沉的,她猛烈地咳几声,眼眶因为剧烈的咳嗽而隐隐泛红,手不自觉地攥紧衣摆。
李文简眉头紧皱,落在她通红的脸上,随即,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四目相对,杂乱的雨声在耳畔喧嚣,烛火暗淡的光影照在少年苍白的侧脸,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声音有些哑:“这下好了,你也咳嗽了。”
“对不起。”昭蘅抬起眼睛,可他的脸半明半暗,看不斟酌他的眉眼。
他冷冽的气息倏忽靠近,他的瞳孔映着烛光,抬手轻轻抚拍着她的背:“我们一起吃药,养病。”
她愣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却又不解,吃药养病有什么好开心的?
李文简说话算话,真的留在庆园陪她一起养病。
吃过早饭之后,盈雀在廊下生了茶炉,搬了两把椅子在外面。李文简坐在椅子上看书,昭蘅则靠着椅背解一把九连环。
魏湛从外游历回来,给魏晚玉带了很多的刚玉珠子。等昭蘅回到庆园,盈雀搬了个小匣子出来,说是魏湛给她带了礼物。
她以为盈雀骗自己的,可打开之后里面有好多好玩儿的东西。她怨魏湛打了李文简,本来要把东西全都还给魏湛,可盈雀拦着她,说魏湛每次都会给府上的小孩子带礼物,他跟李文简是朋友,平常都这么开玩笑,她才收下。
匣子里有很多鲁班锁,她已经开了几个,还有的太难,需要慢慢琢磨。
大雨一直不停歇,顺着屋檐垂下来,犹如闪着淡光的珠帘。
昭蘅被这个九连环困住,试了很多种的解法都没能解开,有些丧气地托着腮长长叹了口气。
一口气刚舒完,唇边就多了块花生酥,她低头咬住,慢慢嚼着。
“怎么在叹气?”李文简侧过脸问她。
昭蘅朝他晃了晃九连环,玉石撞击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她耷拉着嘴角说:“我解了很久都解不开。”
李文简接过九连环看了看,说:“我知道有本书写了这个的解法。”
昭蘅眼睛一亮:“真的吗?”
李文简轻轻颔首,“真的。”
随即吩咐牧归立即去他的书房取玄字书架最顶上右侧的那套书来。
牧归匆匆跑到书房,取来李文简说的那本书,愣了几下,这本书是一本游记,哪是什么解九连环的书。
他怀疑自己拿错了,挠着头又看了一阵,发现这个书架大部分都是放的游记之类的书籍,应该不是拿错了。
犹犹豫豫送去庆园,李文简接过书,神色如常地靠近昭蘅,对她说:“就是这本。”
牧归乐了,公子又欺负她不识字。
昭蘅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身体往李文简那边倾斜了几分,伸长脑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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