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泽摆弄着手里的九连环,小脑袋左右摇,理所当然道:“我说我爹爹没事做,每天玩。”
谢尧臣闻言,伸手盖住了眼睛,神色间满是无语凝噎,他重重揉了揉眼睛。宋寻月看了谢尧臣一眼,强忍着没笑出来,抿紧了唇。
谢泽的神色分外真诚,他这个年纪,还没什么分别心,在他眼里,爹爹是王爷,和爹爹是店小二没有区别,自然,爹爹很忙和爹爹每天玩也没有区别。
谢尧臣深吸一口气,跟着问道:“然后呢。”
谢泽还是在摆弄九连环,回道:“然后他们就开始说自己家在哪儿,有人说知府衙门,有人说林阳街……”
宋寻月问道:“我们住哪条街,你可记住了?”
谢泽摇摇头道:“没记住,但是现在住的这里,爹爹说有主人。”
自他有记忆以来,他们住的地方,爹爹都会告诉他,别调皮,别毁坏主人家的庭院。
谢尧臣和宋寻月心间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谢尧臣盯着自己儿子的脸庞,问道:“那你怎么说的?”
谢泽抬头看向自己爹娘,展颜一笑,朗声笑道:“没有家!四海为家!”
谢尧臣和宋寻月闻言险些背过气去,谢尧臣痛惜闭眼,宋寻月直抚心口。
夫妻二人这下可算是明白了人家待他好的原因!
爹爹没事做,还没有家,人家不可怜他才怪!
宋寻月好不容易缓过气,对谢尧臣道:“这不能怪儿子,毕竟从他记事起,就一直跟着我们在外头,居无定所,他会这么认为也是寻常。”
谢尧臣吁气,两手扶膝,挺直腰背,缓缓点头:“没错,没错,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这事不怪儿子,怪他,一直觉得儿子还小,听不懂,也怕他童言无忌,在外乱说,便未曾跟儿子说过太多关于爹娘身份的事情,也没怎么说过京城的事。
谢尧臣强自撑起一个笑意,伸手将谢泽拉到怀里,耐心解释道:“儿子,你听好了,你爹爹……爹爹的事先不说,咱们先说家的事。咱们有家,咱们的家在京城!记下了吗?”
谢泽闻言面露惊讶,小嘴能塞进去个鸽子蛋,他诧异道:“我们居然有家!那我们为什么不回家?”
谢尧臣抿唇笑,认真道:“等你五岁的时候,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谢泽重重点头:“嗯!”
谢尧臣伸手拍拍他的后脑勺,然后蹲在一边,将谢泽那一堆“战利品”往他包里收,边收边道:“你的同窗送你这么多礼物,你不能只拿不付出,今晚回去,爹带你挑些礼物,明日上学堂,你也送给人家好不好?当做还礼。”
谢泽乖乖点头:“好,娘亲也一起去。”
宋寻月笑:“嗯,晚上咱们三个一起挑礼物去。”
晚上回去吃完饭,陪着谢泽挑完给小伙伴的回礼,哄他睡下后,谢尧臣看着榻上儿子的睡颜,叹道:“看来明年必须得回京,再在外头呆着,这小子得野了。”
对京城都没概念,尤其还是个皇孙,再不回去,接触不到京城的环境,着实于日后成长不利。
宋寻月深以为然:“明年,一定得回去!”
一家三口在辽阳府呆到二月初,这阵子,谢泽每日都去学堂,宋寻月和谢尧臣着实得了一阵子松泛。
谢泽每晚都要和他俩睡,再加上第二天自己一睁眼就开始闹爹娘,他俩也没法睡懒觉,所以这两三年,经常都是趁沐浴的时候在净室,为此,谢尧臣还特意在净室放了张软塌。但谢泽去学堂这阵子,白天很自在!夫妻俩尽兴了好几回。
二月初,谢尧臣跟知府说了声,退了谢泽的学,一家三口便启程继续北上,两个月后,一家人抵达会宁府。
谢尧臣和宋寻月都记着二皇子被流放至此地,但也都没吱声,并没打算跟他打交道,就玩儿自己的,毕竟会宁府是大魏北境的屏障,值得一游,站在北城门上,便能眺望北辽的草原和牛羊。
夫妻二人在会宁府,大概半个月左右的时候,一日晚饭后,辰安忽地找来,对谢尧臣道:“王爷,刚得的消息,庶人谢尧棠,身染重疾,怕是没几日了。”
兄弟
辰安来时, 谢尧臣刚抱起儿子,准备和宋寻月一道去外头散散步, 消消食。
听得辰安此言, 谢尧臣有一瞬的怔愣,宋寻月面上笑意亦是消散。她同二皇子和二皇子妃都没什么交集,听闻此信,心下只觉唏嘘。就好似当初的皇后和太子一样, 昔日高高在上的人, 转瞬便已落得这步田地。
谢泽在谢尧臣怀里, 看看忽地笑意不在的爹娘, 小脸上全是懵懂与困惑, 他并不知发生了什么。
谢尧臣将谢泽放回地上,将他推进了宋寻月怀里,宋寻月伸手, 搭上了谢泽的肩头, 叫他站到自己身边来, 谢泽不解抬头看着。
谢尧臣向辰安问道:“可知是何疾?”
辰安道:“私底下找大夫打听过了,说是心病,五脏衰弱,怕是难医。”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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