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你跟谁走的?皇甫佶还是李灵钧?”皇甫南沉默不语,他又往皇甫南身后走近一步,歪头看着她的侧脸,声音轻了,带点质问和埋怨的意思,“你现在跟李灵钧好吗?”“你胡说什么?”皇甫南轻叱道,她蹙眉睨了他一眼,那是一种疏离的眼神,好似根本没有认出他来,“怪人。”她嘀咕了一句,见皇甫佶和芒赞前后走进邸店,她毫不留情地搡了阿普笃慕一把,将脑袋一低,从侧门跑了出去。 宝殿披香(十一)皇甫达奚站在龙尾道上,望着碧瓦般的天发呆。 自圣武朝起,这场仗已经断断续续地打了二十多年,终于能够喘口气了,却还有那些小人,使出各种鬼蜮伎俩,把一件原本该额手称庆的事情,搞得一波三折…… “相公,歇会吗?”后头的绿袍小官殷勤地搀扶了他一把。 “啊,不用。”皇甫达奚这才惊觉自己在龙尾道上停滞太久,把后头朝臣的队伍都给压住了。 当初太子被废,御史台历数其百来条罪状,其中就有一条:每次上朝经过龙尾道,总是左顾右盼,反复踯躅,显出一种“睥睨凶逆”的仪态——皇甫达奚悚然一惊,忙拎起袍子,躬身垂首,提着一口气爬上含元殿。 朝堂上,皇帝立即问起了崇济寺案,大理寺卿仓促地步出了百官的行列,答道:“已经查实了,法空身无外伤,确实是寿终正寝。” 皇帝不耐烦地说:“法空是老死的,那他身上那些乌七八糟的图画,也是他自己抹的吗?” 大理寺卿一窒。这案子棘手,事涉两国关系,查也不是,不查也不是,这恶作剧的人,简直是可恨至极。被皇帝一逼问,他慌了,嗫嚅道:“这一节尚未查实,但坊间流传,是幸饶米沃画的……” 幸饶米沃是吐蕃人信奉的黑教祖神。皇甫达奚心想:蠢东西!他使劲咳了一声,把大理寺卿的话打断,“既然未经查实,就不要乱猜了。朝堂之上,勿语怪力乱神!” “是。”大理寺战战兢兢地退回去。 皇帝却不肯放过他,“坊间这么传,是什么意思?” 他眉头锁紧了,质问大理寺卿,“朕赐佛宝,选派高僧到吐蕃传授佛法,难道得罪了吐蕃百姓和他们的祖先,要引致神灵降罪?” 大理寺卿冷汗涔涔,扑通一声伏倒在地,不断叩首,“臣再查,再查。” 又有朝臣自队伍里奔了出来,“陛下,法空遗容受损,并非鬼神,而是人为。前段时间皇甫相公家的女眷出游,在城外被西番人所掳。之后碧鸡山突然又起山火,武侯事后查验,御苑里还有未燃尽的火绒,更说明并非天灾,而是人祸。西番人假借议和之名,屡屡挑衅,恐怕意在积石河城,陛下不得不防!” “胡说、胡说,”司天监也…皇甫达奚站在龙尾道上,望着碧瓦般的天发呆。自圣武朝起,这场仗已经断断续续地打了二十多年,终于能够喘口气了,却还有那些小人,使出各种鬼蜮伎俩,把一件原本该额手称庆的事情,搞得一波三折……“相公,歇会吗?”后头的绿袍小官殷勤地搀扶了他一把。“啊,不用。”皇甫达奚这才惊觉自己在龙尾道上停滞太久,把后头朝臣的队伍都给压住了。当初太子被废,御史台历数其百来条罪状,其中就有一条:每次上朝经过龙尾道,总是左顾右盼,反复踯躅,显出一种“睥睨凶逆”的仪态——皇甫达奚悚然一惊,忙拎起袍子,躬身垂首,提着一口气爬上含元殿。朝堂上,皇帝立即问起了崇济寺案,大理寺卿仓促地步出了百官的行列,答道:“已经查实了,法空身无外伤,确实是寿终正寝。”皇帝不耐烦地说:“法空是老死的,那他身上那些乌七八糟的图画,也是他自己抹的吗?”大理寺卿一窒。这案子棘手,事涉两国关系,查也不是,不查也不是,这恶作剧的人,简直是可恨至极。被皇帝一逼问,他慌了,嗫嚅道:“这一节尚未查实,但坊间流传,是幸饶米沃画的……”幸饶米沃是吐蕃人信奉的黑教祖神。皇甫达奚心想:蠢东西!他使劲咳了一声,把大理寺卿的话打断,“既然未经查实,就不要乱猜了。朝堂之上,勿语怪力乱神!”“是。”大理寺战战兢兢地退回去。皇帝却不肯放过他,“坊间这么传,是什么意思?” 他眉头锁紧了,质问大理寺卿,“朕赐佛宝,选派高僧到吐蕃传授佛法,难道得罪了吐蕃百姓和他们的祖先,要引致神灵降罪?”大理寺卿冷汗涔涔,扑通一声伏倒在地,不断叩首,“臣再查,再查。”又有朝臣自队伍里奔了出来,“陛下,法空遗容受损,并非鬼神,而是人为。前段时间皇甫相公家的女眷出游,在城外被西番人所掳。之后碧鸡山突然又起山火,武侯事后查验,御苑里还有未燃尽的火绒,更说明并非天灾,而是人祸。西番人假借议和之名,屡屡挑衅,恐怕意在积石河城,陛下不得不防!”“胡说、胡说,”司天监也不甘示弱地跪倒在御座前,“碧鸡山的山火,确实是天雷所致。山火前夜,司天台夜观星象,陇西方向,有白气经天,此乃妖星,叫做蚩尤旗,天下将再生兵灾,没有兵灾,也有大丧。陛下要速速停战,让百姓安居乐业,休养生息,还要斋戒祭天,才能消弭灾祸呀!”皇帝脸色也变了,“不是兵灾,就是大丧?你是说,朕要死了吗?”“呃,臣不敢,”司天监也知道说错了话,忙把司天台记录的册子呈给皇帝,“但妖星现世,确有其事,史书上也有记载。陛下,今年不宜再动兵戈啊!”“嘶。”皇帝痛苦地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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