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焰快步离开夏府,只是不想在这座宅子中想起以前恶心的事情,夏府很多的人,他并不怀恨,而对于在十年前救下自己的老账房先生,林焰一直心怀感激。
可惜,在他入夏府的第二个年头,老账房先生就因病去世,没能给他一个尽孝的机会。
现在,他忽然想到了这个老人,决定去坟地看一看。
老账房先生姓辛,跟当年保护他一路杀出天帝城的老管家辛冷然一个姓,林焰朝账房先生的老家走着,心中又想到了辛管家,想到了辛管家被埋葬在官道旁的那座坟。
前几年,他就特意去官道附近看过,可大概是由于七岁时的记忆太过模糊,再加上那条官道又重新修整了一遍,他竟然怎么都找不到那座坟了。
这也成了他心中一个永远的遗憾。
正因为如此,他曾经将做杂役积累下的钱,交给了老账房先生所在村子的村长,让其帮忙将老账房先生的坟修整得好看些。
这样做,他心中才感觉好受一些。
因为在他心中,辛管家和老账房先生其实都是好人,都是值得他敬重的长辈,既然生前无法尽孝,死后他总可以为两位老人家多做点什么。
来到老账房先生的村子时,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一点左右。林焰用一锭碎银在杂货店买了香烛纸钱和一瓶好酒,便径直上山。
老账房先生没有子女,老伴也死得早,除了每年几次林焰来看望,基本再无他人前去。
林焰将香烛点燃、烧了一些纸钱、将酒倒尽,认真祭拜过后,便开始将坟地周围的杂草拔掉。
挥汗如雨干了近半个小时,林焰终于将杂草都清除干净了,对着坟地俯身长拜后,开始下山。
这时,山下正在果园中修建果枝的一个老汉叫住了林焰。
“年轻人,你是来看望亲人的吧?”果农带着发黄草帽,皮肤黝黑,突然这样问道,虽然有些突兀,但看样子好像是有话要说。
林焰于是笑了笑,道:“是的,老伯。”
“像你这样有孝心的年轻人如今可少了,不过,”果农看了一眼身后的青山,目光中透着一股忧愁,道:“以后如果你还想来祭拜,恐怕得为他们另迁一个地方了。”
“老伯,您这话的意思是?”
林焰有些疑惑,荒山难道还有人惦念着?
“那整片山,”果农用手比划了一下,将包括老账房先生的墓地在内的大片地方都圈了进去,“都被潇水城中的曹三水买下了,听说再过半个月就会在那建砖窑厂。”
林焰皱了皱眉头,心中出奇地愤怒了。
有人惦念上荒山也就罢了,居然为了建一个狗屁砖厂,就硬要迁走这些坟,这人的良心,莫不是全让狗给吃了?
“那坟地怎么办,只能往外迁吗?死者入土为安这道理他难道就不懂?”
“年轻人你先别冲动,”果农急忙摆手,“曹三水挺有一番背景,听说买下这块地都是事先和官府打过招呼的,别指望这种只顾赚钱的人会为死者考虑,如果你不迁坟,我肯定他们会将墓地铲平。现在这片山上的坟差不多都迁走了,年轻人,你也抓紧时间吧。哎,虽然很无奈,但迁了总好过于让亲人们的尸骨暴露在荒郊野外吧?”
迁坟?林焰眼中闪过愤怒的光芒。
有他在,谁都别想再动已经入土为安的老账房先生!
辛管家的坟地已经找不到了,如果连对自己非常好的老账房先生,在死后都还要被活人折腾不得安宁的话,那他如何向老账房先生的在天之灵交待?那他如何回报老账房先生十年前的救命之恩?
一想到这,林焰心中升腾起的怒火就恨不得将那个姓曹的活活烧死!
向好心的果农大伯再询问了一些曹三水的情况后,林焰便匆匆离开了流溪村,朝潇水城中走去。
这个叫流溪村的村子仍处在青阳镇内,青阳镇离潇水城中心并不远,林焰平时也没上去,加快步伐后,林焰终于在下午四点左右赶到了城内。
城内无疑是整座潇水城最繁华的地方,街道宽敞整洁,房屋高大,车水马龙,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可林焰没有什么心情去欣赏。
向街上行人打听到了曹三水家的确切地址,林焰认准方向后便径直朝曹家走去。
“我要见你们曹老爷。”
在曹家大气奢华的大门前被两个家丁拦住后,林焰不卑不亢地说道。
家丁见林焰虽容貌俊逸,但衣服却并不光鲜,显然不是什么达官贵人或者商贾巨富,因此脸上有了倨傲之色,冷冷问道:“可有请柬?”
“没有,麻烦通报一下,我是流溪村的,想和你家老爷说个事。”
林焰依旧不卑不亢。
“通报可以,但是,”其中一个家丁嘿嘿干笑两声,朝林焰伸出一只手,用拇指和食指交叉搓动,做出了一个要银子的动作。
“好说好说,”林焰忍住怒意,不动声色地将最后的两锭碎银拿了出来,“有劳这位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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