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棠把手里的打包袋丢过去:“牛肉汉堡,没让放番茄酱。”
年轻人谨慎地检查了一下,才把袋子收起来:“谢谢,这次需要我帮你做什么?”他的目光落在韩棠脸上,似乎怔了怔:“你脸色不好,跟你哥吵架了?”
韩棠嘴唇抿的很紧,打心眼里不想让人知道他被他哥吃干抹净后,他哥提上裤子不认人的事。但完全不说也是不行的,对面坐着的这个,自己唯一的倾诉对象,也是目前少有会全心全意帮他的人——毕竟他跟自己一样,是唯二从那个研究所逃出来的,实验品。
真名他自己都记不清了,直到现在韩棠还是称呼他当初的代号,。
据说,研究所被销毁那晚,他不确定要把剩余“实验品”转移走的那波人的意图,于是趁乱偷跑了。
物质匮乏和自理能力的缺失,令他之后的日子过得极其狼狈,韩棠是在路边捡到他的——药物所致的白化病、极其虚弱的身体状态,还有脏得看不出样子的脸。
如果不是他准确无误地叫出自己在实验室的代号,韩棠压根就没认出来。
他不想让陆衍知道自己以前的经历,没把人带回家,而是悄悄送到一家地下诊所,等身上的伤还有严重的营养不良症状好的差不多了,就直接把人藏到了这里。
跟韩棠不一样,之所以在研究所活了这么久,是被发现他在智力方面优于常人,因而被研究员们高看一眼,从那群少一个不少的小实验品堆里提出来,转而带他搞起计算机领域方面的研究。
韩棠把他藏起来,其实也是有这方面的考量。虽然陆衍那边有的是行业精英,但难保他没有一些想做又不方便让他知道的事。
想方设法构建可控选项,是他从陆衍身上学来的。
“没有,我们好得很。”最后几个字,他是咬着牙说出来的;“闲话不多说,帮我找个人。”
他把一张揉皱了又铺平的画像丢到面前。
认真看了一会儿,很谨慎地问:“需要我给你拿面镜子么?”
韩棠知道他没有开玩笑,虽然画像上的人只有十三四岁,但五官轮廓,肌肉走向,甚至笑起来时,睫毛垂下的弧度,都跟现在的他相差无几。
韩棠说:“不是我,是我哥前任,我们长得比较像而已。”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一点,毕竟如果没有这个人,自己或许连站在陆衍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也算自己的救命恩人,否则以陆衍的性格地位,如果没有特殊原因,是绝对不会在小公园里捡流浪小孩回家的。
可想归想,话一出口,还是透着浓浓的酸楚感。
地下室一片寂静。看看画像,又看看他,足足一两分钟没有说话。
跟陆衍的往事,还有那点小心思,韩棠通通没瞒过。他估摸着正试图从这段错综复杂的关系里理清头绪,刚要说别管这些了,赶紧先帮我找人。
谁料只是皱皱眉:“不会吧,我的调查资料里显示,陆衍的过往情史为零。”像是怕韩棠不信,又把陆衍的档案调了一页出来。
所有重要人物的资料,都是亲手整理归档的,整个青春期都呆在机房,跟一群搞起研究没有下限的变态打交道的体验,让他对感情方面的事不太敏感。以至于收集情报时,任何符合书本定义里,接近爱慕或是暧昧的行径,都会被他毫不犹豫的罗列进情感史一列。
没有人在这方面是白纸一张,只有陆衍不一样。
在他比常人几辈子都丰富的二十九年人生里,没有过恋人,没有过暧昧对象,甚至连可以跟同情怜惜之类情绪挂钩的人都没有。
他就像台精密的仪器,不偏不倚到了无情的程度,似乎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或事,能影响到他既定的轨道。
说:“刚开始我觉得他是出于特殊目的才收养你,毕竟长成你这个样子,就算不拿来做实验,有利可图的地方也不少,但调查结果你也看到了……”点击鼠标翻过一页,这一夜密密麻麻全是韩棠的影子:“你出现后,就成了他唯一的例外。”
这些被监控记录下来的画面里,有晚宴桌下陆衍跟他十指交扣的,有在马场时韩棠差点掉下来,陆衍急忙抱住他的,还有韩棠偶尔去他公司,他大步流星迎过来的。
所有微笑、欣喜、生气、踌躇的情绪都能在他脸上找到——只要附近有韩棠的存在。
说:“光看他之前的经历,我以为他是天生情感缺失人群,可看看这些,我又觉得他是故意切断对外界的情感付出,只为等着你出现一样。”他晃了晃手里的画:“这个真的不是你么?”
——等我出现?
这句话一落进耳朵里,韩棠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干脆说就连他把我捡回家,都是一早算准,然后等在那个小公园里的好了。”
他转头坐到沙发上,因为动作太大,不小心扯到伤口,他脸色变了几下,半响才缓过劲靠在沙发上。痛感让他又一次想到昨晚的事,还有陆衍那句“求你别再离开”的话。
以他对陆衍的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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