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邀请他一起去,“那边我都打点好了,有一所公寓,那里是英国人在管事,很多英国人也去了。”
不会比上海差的,而且小洪先生原本就是香港村屋出来的,他这个时候是愿意暂时去香港的,“等一年半载的,局势很快就会明了,到时候可以再回来的。”
他看宋旸谷,还是很欣赏的,两个人很合拍,宋旸谷帮他很多事情,全部是为了宋太太,“宋太太的事情的话,没办法,现在看管比之前要松懈很多,那边的日本人很少,但是还是没有办法出来的。”
这个是现实,你要接受,人要在最恰当的时机去做最合适的事情,要看长远的,你现在留在上海,绝对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你是个男人是不是?
小洪先生觉得应该会走的,不然你在这边,给日本人找把柄,抓起来的话,难道就有好果子吃了。
宋旸谷不动,他也不多说什么,“我还是留在上海。”
宋映谷是要走的,他们之前得罪宁先生跟日本人太深了,不走的话,也有些怕,苦口婆心的,他还特地去南京一趟给扶桑带口信,希望扶桑劝劝他。
如果宋旸谷走了,那么香港离南京很远。
她们可能一个月不会通信一次了,在过去的三年里,宋旸谷依旧是每周末来南京,风雨无阻。
你问他上海的夜生活是什么,上海的名媛是什么,上海的风景是什么,前面两个他都没看见,看不到,眼里没有这些东西。
但是他看了不少上海的风景,春天的时候看花,雨季的时候看雨,秋天的时候看红叶,冬天的时候看雪,他都看过,一个人去看过。
街头巷尾的,哪家的点心零食好吃的,他也都知道,每周都会去买,有时候夏天带过去不太好了,坏了,他就加冰块,扶桑吃到嘴里也觉得好吃。
她说好吃的话,下次就一直买。
她喜欢吃甜的吗?
不喜欢,小时候想吃甜的,因为没吃过别的好吃的,长大了就喜欢吃好吃的,吃各种好吃的饭菜了。
但是宋旸谷给带的点心零食,让她一次一次地,在南京这样看不到未来的□□生活里面,活得挺快乐,那样地开心无拘无束的。
她的胆子很大,在很详细周全地安排下,她约宋旸谷在里面见面。
是夜里,黑漆漆地,也是雨季大雨。
宋旸谷穿着雨衣进来的,黑色的皮鞋里面都是水。
看守的还是那个人,“他们晚上喝酒都睡了,只有外面看守的,你们别开灯别有动静,不能太久了,一会儿就得走。”
不放心,“我就在门口儿蹲着,来人了我上去打招呼,你就藏起来。”
带着人进来,不容易的。
看得清什么?
什么也看不太清,今晚刚好没有月光。
扶桑坐在椅子上,仰着头看他,他把门关上。
好几年未曾见面了,见面之后的样子,谁也没有仔细想过,就还是以前的样子。
宋旸谷看她,知道她过的不好,但是没想到她见他笑的那样开心,“哈哈,宋旸谷,好久不见你啊,我的先生。”
她要给他一个很大很大的拥抱,是旧衣服旧布鞋,像是她小时候的衣服一样,有些破旧寒酸。
宋旸谷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外面的雨很大,哗啦哗啦地,他坐在椅子上,她坐在床边,宋旸谷掏出来一个盒子。
“新买的,以后别卖了。”
你在黑暗里面见过最闪的东西是什么?
星星是不是?
扶桑的回答可能不是。
她看到的是钻石。
很大一颗,很闪,很亮眼,粉色的。
“我送给你这个,你要好好留着,我要人做一条链子,也很闪。”
挂在脖子上,扶桑侧身过去,她的头发很长了,从没有这样长过,有闪电从脸上扫过,宋旸谷站在她背后的时候,她哭了。
哭的像是没有哭一样地安静,甚至听不出区别来,宋旸谷手不太好,看不见,低头很久,恰好在耳边说话,“你劝我去香港,我会去,只是特地来给你送戒指的,跟你讲一声,好让你知道,我们又结婚一次。”
不是因为离婚才结婚一次,而是因为之前,日本人蔫坏,逼着扶桑写了断绝关系书,实在是厌烦了宋旸谷一封一封联名信。
日本人要去扶桑写下来了离婚断绝关系书。
就在上周。
宋旸谷看到了日本人的信,还有报纸,他都没稀的捡起来仔细看,直接就撕了。
我结婚离婚的,要你日本人说了算?
这个戒指还是二老爷国外找的,用的也是二老爷的钱,他在巴拿马那边做的地产投资很成功,地价涨的很快,买到就是赚到了,生意人在哪里都能赚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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